从白沙镇到山城市区足有七十多公里,如此漫长的路线,沿途又经过多个集镇,行动势必需要大量的人手和车辆,这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处长的权限。
左重没有犹豫,不仅同意了他的请求,还把归有光的特别行动小组派来,配合一处的行动。
当夜,邬春阳和归有光乘车在山城和白沙镇之间的主要公路上开了几个来回,勘察线路,制定应急方案。
为了万无一失,上百名特务以小组形式埋伏在沿途,一旦钟笑突然改变路线,最近的小组可以随时启用,确保不跟丢目标。
第二天早上八点。
女子师范学校校门处人头攒头,本地或者离家较近的女学生纷纷走出校门,乘坐滑竿或者步行返回家中,钟笑也在其中。
与其他学生不同,钟家派了辆崭新的别克轿车前来接人,钟笑上车后拿出一台相机,将身子探出窗户对着周围摁动快门。
负责跟踪的一处特务没有闪身躲避,而是很自然地避开正面,只用侧脸面对对方,避免留下正面照片,同时不会引起目标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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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的师范类学校都是免费食住,学生多为普通家庭的孩子,但亦有富家子弟,故而目标携带相机并不显眼,只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拍照,远处山顶上的邬春阳表情凝重。
“春阳,小丫头有点意思,这是在探路,还是已经发现了把点(侦缉人员)?”
站在邬春阳身旁的归有光抹了抹脑袋问道,满嘴的黑话配合那一脸横肉,活像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邬春阳没有搭理他,目送别克车向东驶去,说了声跟上,讲完带着小特务下到公路上了汽车,远远吊在钟家汽车后面。
一路上,崭新的别克车没有片刻停留,车上的钟笑和司机也没有往车外丢弃物品,直直往山城开去。
如此跟了几里,邬春阳的车拐进岔路,换成了归有光的车继续跟踪。
接下来数十公里的路程中,特务们使用轿车、卡车,甚至在某些路况差,汽车速度较慢的路段骑着自行车分段监视目标的一举一动。
不但后面有车跟,路边的茶摊,民房里也有特务在暗中观察,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时刻紧盯公路。
更有特务开车行驶在别克车的前方,在到达预定地点后转弯或停车,将跟踪任务交给下一波行动人员,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尘土弥漫的公路上,特务们根据现场情况不断对行动做出细微的调整,计划是计划,现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盯梢车辆内的特务不时对驾驶员发出命令。
“三公里了,这条路太直,再跟下去有点显眼,下个路口脱离。”
“拉近距离,不要跟的太远,那样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前面有岔路,降低速度,将目标车辆压在后面,防止对方突然转向,方便其他弟兄跟上。”
“150米,3点钟方向,石头旁的路人在抬手,拍照留影,发暗号,让人盯住。”
钟家的司机对此一无所知,白沙镇到市区的公路是成渝公路的一部分,车流量很大,人也很多,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务隐藏其中很难被察觉。
行至中午时分,别克车进入了市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占地数亩的大宅子后巷,巷子里早有一对中年夫妻等候多时。
巷口处,一家红店的二楼,换了衣服的邬春阳倚靠在窗户旁,眼睛盯着钟笑,脑海里出现了中年男女的档案。
这两人便是钟笑的父母,一个是钟家的当家人,一个是山城另一家豪族的大小姐,两人的人生经历清楚,背景干净。
根据调查,钟父钟母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山城周边活动,从未长时间消失过,社会关系也未有过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