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眠一愣,没想到周婶突然变得那么大方热情,竟然要不收钱,干白活。
之前因为吴轻讲价,周婶还给的钱少,照顾岑眠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嘟囔两句,话里话外透着想让她涨钱的意思。
要不是因为晚上周婶出去半天,不算尽职,岑眠耳根子软,本来是打算第二天给周婶涨些工资,省得她再念叨。
程珩一道:“周婶,不用这样,酬劳还是要照给。”
周婶知道程珩一的脾气,不会占他们这些患者和家属一分一毫的便宜,就连上次她想送一些水果,都被他拒绝了,说什么也不收。所以见他推辞,她便没再坚持。
周婶忽然想起来,“对了,程医生,我今天回去照顾我家那口子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些黄色的分泌物出来,我正想明天挂个号去找你看呢。”
程珩一问:“有拍照片吗?”
“有的有的。”周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程珩一松开扯住岑眠被子的手,接过手机。
岑眠立马掀起被子,重新把脸埋了进去,表达她的无声抗拒。
程珩一瞥见**那重新鼓起的小山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对周婶道:“出去说吧。”
病房的门被关上。
岑眠蒙在被子里,呼吸不畅,听见病房里没了动静,没两分钟,又重新钻了出来。
过了十几分钟,周婶从外面回来,岑眠看见她后面没有了人。
程珩一走的无声息。
晚上,岑眠本来想让周婶回去,她睡觉一般不起夜,所以不用真的陪床,周婶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留下陪她。
岑眠知道是因为程珩一的缘故,所以周婶才对她那么上心。
睡觉前,周婶坐在折叠陪护椅里,打着毛衣,她嘴上闲不住,跟岑眠聊起天。
岑眠才知道,原来周婶的丈夫不久前在工地里干活,不小心被钢筋戳坏了眼睛。
“就我们家那个条件,根本治不起,本来想算了的。多亏了程医生,劝我们要治,说我老公才四十多岁,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还有两个大学生要供,顶梁柱不能倒了。”
“程医生还帮我们联系公益律师,找工地讨赔偿,赔偿款下来之前,也是他先垫付的医药费。”
“幸好手术做下来,视力保住了百分之六十,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也不影响干活。”
周婶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来来回回跑出去,其实是接了些做饭打扫卫生的小活。没办法,我家那口子的眼睛做完手术,还在修养,收入就靠我一个人了。”
她的手指抵住钩针,抱歉道:“对不住啊,明天我肯定不到处跑了。”
岑眠注意到周婶的手,粗糙干燥,饱经风霜,十根手指缠了三块创口贴。
她连忙道:“没事没事,我这儿也没什么需要照顾的。我刚听您说,明天是不是还要带家人去看医生?您照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