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呢。”
“回来一趟吧。”他说。
岑眠找到汤匙,从橱柜里拿出来,问:“怎么了?”突然要她回去。
沈镌白沉默半晌,道:“刻刻快不行了。”
“……”岑眠愣了愣,一个失神,手里的汤匙松了,落了下来,打在了奶锅上。
奶锅倾倒,牛奶浇熄了灶火,发出一声悠长的扑哧声。
“回来了我叫司机去接你,先挂了。”沈镌白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因为岑虞在另一边叫他,嗓音里含了湿气。
岑眠张了张口,忽然发不出声,半晌,应了一句:“好。”
厨房里发出的碰撞声传到客厅,已经很微弱。
程珩一听见,目光移动,望向厨房微阖得门,提高声音问她:“需要帮忙吗?”
厨房里许久没有回应,也再没有其他动静。
程珩一皱眉,从沙发上起身,踱步到厨房。
他推开厨房的门,看见岑眠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灶台上是打翻的锅,牛奶沿着灶台流了下来,一片狼藉。
程珩一的眸色倏紧,忙走过去:“烫着了?”
岑眠把脸埋在双臂里,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稍稍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侧过脸,在胳膊上蹭了蹭,就着衣服,蹭掉了眼眶里的眼泪,缓缓站起来。
程珩一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确认没有沾到牛奶的痕迹和烫伤,才放心下来。
他抬起眸子,在岑眠的脸上停留,注意到她微微湿润的眼睫,泛红的鼻尖。
刚才在客厅里,他隐约听见岑眠在和谁讲电话。
“出什么事了?”
岑眠吸了吸鼻子,她望着程珩一,难过的情绪重新被勾起来,低低地说:“刻刻要走了。”
刻刻是在岑眠小时候来的他们家。
后来等刻刻再大一点,沈镌白把他送去了德国的导盲犬学校。
岑虞失明以后,刻刻作为一只非常忠诚的导盲犬,成了家里很重要的帮手。
刻刻到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对于狗的生命周期来说,已经很老很老,最近一年更是三天两头要去宠物医院接受治疗。
因为是自然的老去,岑眠也早有心理准备,没有那种很悲恸的情感。
但是一想到曾经陪了他们一家人十几年的家庭成员要离开,还是难免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