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映着院子外的葡萄架,葡萄叶茂密,葡萄串串晶莹,如淡紫色的水晶。
葡萄架下有一张水泥石桌,周围是四个水泥矮墩,当作凳子。
张疯子坐在其中一个矮墩上,桌面铺满了白纸,不知道埋头在写些什么。
察觉到有人的动静,他抬起头,看见了程珩一和岑眠,伸手把白纸拢成一沓,背面朝上,盖住了正面的文字。
张疯子问:“你来就来,带你相好干嘛?”
他对于白天岑眠推了他那一下,还记着仇。
“说了不是他相好!”岑眠也凶巴巴呛他。
张疯子有些怕她,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推起人来力气那么大,现在他屁股还疼呢。
他缩了缩肩膀和脖子,侧着对她,眼巴巴地望着程珩一。
委屈兮兮的那副模样,好像是跟程珩一说,你管管你相好,太欺负人了。
“……”岑眠哼了一声,有些后悔跟着程珩一来了。
程珩一对于他们像小孩似的斗嘴和别扭,无奈地摇摇头。
他看向岑眠,“你自己给他。”
岑眠和他对视一眼,收敛了性子,从口袋里摸出外用的擦伤药,放到石桌上。
“给你的。”
张疯子盯着面前的药,愣了愣。
岑眠绷着小脸说:“下午推了你,对不起。”
张疯子听着她的道歉,嗓音糯糯,别提有多软了,像是刚出炉的蒸蛋糕,香香甜甜,难怪沈幺喜欢她。
“哦,我不记得了。”他说。
既然是沈幺的相好,他就不计较了吧。
程珩一见他们两个好了,开口道:“阿公拿了条裤子给你,回你屋头试试。”
张疯子站起来,领着程珩一进了屋。
岑眠坐在石凳上,撑着下巴,抬头望着那一串串葡萄。
一阵夏日晚风吹过,吹走了烈日炎炎下的最后一抹燥热,吹走了石桌上的一页白纸。
岑眠弯腰,捡起那张白纸,不经意看清了白纸上的文字。
张疯子的字迹竟然出乎意料的隽秀。
上面写了三四首短诗。
有写荷塘的,有写葡萄架的,也有写那活鱼的,短短几句话,却写的生动有趣。
岑眠虽然不懂诗,但读起来也觉得有趣,与她以往读过的现代诗不同,这些文字,仿佛白溪塘给她的感觉一样,辞藻并不华丽,但干净得纯粹,如泉水能洗涤繁华内心。
她不知不觉读到了最后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