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珑抬眼看去,却罕见地被程延惊艳到了。
银杏叶在风中飘舞,偶尔有一片黄叶穿过半开的窗棂,落到他肩处。他轻轻拂去,起身想把窗合紧,却正好望见了站在银杏树下的凝珑。
程延簪着玉冠,一身绣金长袍,长身而立,那挡不住的贵胄气息扑面而来。
他面无表情时,脸冷得能拒人千里之外。可他望见凝珑后,却勾起个浅淡的微笑,那份贵气又从天上降落,成了触手可及的。
程延眼里的凝珑同样令他惊艳。
说不清她那身杏黄衫与银杏叶谁更扎眼。
俩人眼里都只倒映着彼此,可心情却是跌到了谷底。
这一夜,春蛊未发,然而他们的动作却比从前度过的每一夜都要热烈。
仿佛是两条蛇,死命缠着对方,缠出个你死我活才好。
不能松开,因为只要一松开,莫大的恐慌与绝望就会涌进心里。
缠到彼此筋疲力竭,已然过了子时。
“廿六了。”程延嗅着凝珑的发丝,喃喃道。
俩人已经沐浴过,此刻躺在榻上,盖着被衾侃聊。
凝珑误以为程延这话另有深意,翻过身,重新钻进程延的怀里。
俩人未着衣衫,今下紧紧相贴,那火又烧了起来。
“还要来。”
凝珑轻声说。
程延正有此意,可还是想再问问:“你明明是子蛊,怎么蛊发比我的母蛊还要快呢?是不是难受了?”
凝珑摇摇头,“我就是想早点完事。”
她像个八爪鱼,手脚都缠在程延身上。又像个求他爱的孩子,声音囔囔着,疲累又渴求。
程延自然不会拒绝。
他拿出一盒膏,一瓶油,让凝珑选一个。
“这是为你好,我不想伤你。”
凝珑飞快地瞥了眼,把脑袋埋在软枕里,含糊不清地说:“油。”
油是别样的水,膏却不同,总能让她想起令人起疑的易容膏。
……
折腾半晌,歇息时,外面已经有了即将天明的迹象。
程延从背后搂着凝珑,“睡吧。宁园很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凝珑却睡不着。
程延见她像有心事,把声音放到最轻,“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