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者有之,添油加醋、编造出各种传言者有之,更有好事者提起当年聂帧父母出车祸意外死亡一事,网络上开始流传各种“阴谋论”。
虽然赵天泽被看管了起来,但多年来受着赵家庇护的人遍布各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与赵家关系密切的人四处奔走,挽救岌岌可危的大树。
季青林实在没有时间回家,手机在手里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拨出电话。
“这几天,我恐怕都没空陪你了。”
杨惠卿一直都是懂事得体的,就算心里有点儿不高兴,面上也不会显出来,只道:“好的,我知道了。”
“你提前去南岛吧。最近局势太乱了,反正我也没空陪你,你就去南岛散散心吧。”
杨惠卿笑着道:“我哪儿有什么不顺心的?”最多就是一个下午想不出句子最佳的译法时有些烦闷罢了。
季青林也笑了,道:“是我请你帮忙,聂家正处在风口浪尖,聂帧不敢把贺一容留在这儿。就当我请你去陪着贺一容散心?”
杨惠卿应下来,她知道最近局势紧张,早上杨母还和她打电话抱怨,想出去逛个街都被父亲拦了下来。
她不自觉地嘟起嘴,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那你什么时候去接我呀?”又是她撒娇时惯有的语气。
季青林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事情一解决,我就去接你。”
杨惠卿和贺一容在飞机上见面,贺一容到得有些晚,杨惠卿透过舷窗看着她走过廊桥,脚步轻快,看起来像是一蹦一跳的。
她笑意盈盈,嘴边的梨涡很是可爱,看起来依旧是个青春美少女。
杨惠卿不免感叹:年轻真好。
乘务长过来,半蹲着向她们打招呼,说明起落时间,问她们的餐食喜好。杨惠卿看着礼貌地微笑着的乘务长,贺一容看着温婉大方的杨惠卿。
杨惠卿侧过头来,问:“你吃哪样?”
贺一容明显没听进去乘务长的话,她尴尬地一笑,头也跟着歪向一边。
杨惠卿替她做主:“温牛奶吧,要鱼肉饭。”
贺一容手撑在两侧,小腿一晃一晃的:“惠卿姐,你好白啊。”她说话带着明显的江南腔调,在端城生活了七八年都没变。
杨惠卿拆开毛毯给她盖住裸露的小腿,说:“你不能着凉。”被照顾惯了的人照顾别人时稍显笨拙。
飞机滑行的时候,贺一容突然说:“以前我妈妈被爸爸留在沪城,他说事情过了就接她回来,后来……”
杨惠卿听说过一些细节,后来贺一容的妈妈得了产后抑郁症,种种并发症下,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
“惠卿姐,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把女人往外赶呢?”
贺一容没过多久就歪着头睡着了。杨惠卿无聊发呆,正考虑着要不要也睡会儿,机身突然颠簸起来。
“嘀嘀”声响个不停,乘务长温柔又处变不惊的声音从机内广播里传出来,告知大家遇上气流。剧烈的几下晃动中,贺一容被惊醒了。
杨惠卿的心“怦怦”地快速跳着。气流颠簸是正常的,但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猛烈不停歇的。又过了许久,飞机才逐渐趋于平缓。
贺一容拉高毯子,蜷着身子又睡了。
飞机降落时,杨惠卿的手机收到了微信,她诧异于南岛的信号竟比端城好上许多。
“我们家在南岛也有度假的房子,把人叫过去给你用?”
虽然杨惠卿和季青林说话时也常常“你家”“我家”分得清楚,但“我们家”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心里有些不爽。说到底,现在他和她才是一体的,他俩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