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俏生生的倩影又在脑海里跳了出来,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能让你怦然心动,未必会有多帅气多漂亮,也未必多年轻多优秀,可就是会让你忍不住去牵他或者她的手,在心头挥之不去。
用力摇摇头把怪念头甩出去,木子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有些常识已经懂了,那个她早已经嫁人生子了。
一个贵妇,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残废,遇见本身就是错误。
两世为人的老男人已经学会了放弃,算了,别打扰她了,留下美好的,别去破坏了。
崔三娘知道他要来,亲手做了几样小菜,还准备了一壶好酒。
粮店是木子的,但也是崔三娘的,因为木子基本不过问,三娘是这里实际上的女王。
把所有人都巧妙的赶的远远的,把木子拉进屋里,关上门木子就只属于她,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人来敲窗户。
三娘看得出木子今晚有点心不在焉,聪明的女人不会追问男人为什么这样,如果他想告诉你你不问他也会说。如果他不想说,你追问会把关系搞糟。男人有男人的世界,不可能对你百分百透明的。
两个人默默的吃菜,喝酒。三娘把他平时爱吃的夹到他面前,贤惠的像个小媳妇儿。
三娘帮他洗脚,伺候他躺下,自己也钻进被窝里。
木子搂着她问道:“三娘,你相信缘分吗?”。
三娘缩在他怀里道:“信,不然我也死在庆州了”。
用力扶了下三娘,三娘心神领会的俯到他身上,俩人脸对着脸说话。
“木郎,我想过了,我不想做什么木氏的总掌柜了,我最多只能做好粮店”。
三娘越发成熟了,她知道自己的极限,粮店每日吞吐规模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忙,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她决定专心做粮店。
木子点点头道:“也好,毛三打通了辽东的商路,下一步想跑一跑高丽和北边,过些日子王二也要来,南区的货量要数倍于北区,说实话,我也担心你应付不来”。
三娘苦笑道:“别说木氏几百支大小商队,就算东京的粮店我能不出错就谢天谢地了,我刚租了两个附近的院子做仓库,即便这样,码头上等着卸货的粮商依然每天来找我哭闹,各种粮食,又分成各种等级,要不是有两个妹妹帮我,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木子道:“东京城太大了,即使有三分之一的人吃咱们的粮食,每日都是一笔大数目,粮店必须要开分店,否则送粮的人累死也忙不完,你有空去西城找个大院子,不需要地段多好,只要够宽敞进出大车方便就好”。
知名度已经很高了,西城的店没必要非要繁华地段,在繁华地段租个大院子,租金能吓死人。
想了一会又说道:“三娘,粮店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喜欢住在这里也可以,喜欢回牛家村就回牛家村,也可以自己买个房子搬出去”。
三娘注视着他,抚着木子脸道:“木郎,我就在这给你守着粮店,想来了你就来,我哪都不去”。
离开了粮店,无论去哪,三娘都不是主人。
木子笑了,伸手揽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你就住在这里,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粮店挣了钱就使劲花,把喜欢的都买回来……”。
大宋大长公主殿下赵素芝正坐在铜镜前,刚刚沐浴完,铜镜里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养尊处优的生活确实延缓了衰老,可岁月终究给她留下了痕迹,摸着眼角的皱纹,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就站在那里,微微扬起的眉毛,柔和的目光,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眼中的话,他在说,我找到你了。
是啊,他找到我了,我也找到他了,本来以为一辈子会心如止水了,谁能想到会再掀起波澜。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素芝默默念道,造化弄人啊。
“琴儿,你说我老了吗?”,赵素芝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琴儿是她的贴身侍女,从十岁跟着她,已经二十多年了,说是主仆,更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