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齐朝是历史上从未有记载的朝代,各种风俗文化甚至建筑风格都与她熟知的历史有些差别,不过总体差异不大。
惜春和惜夏留在马车里,赵瑾独自进去。
鸾凤宫外,赵瑾远远便看见一位容貌端正的中年女子正双手交叠于腹前,笔直站在门口处。
这是皇后身边的从秀姑姑。
见到赵瑾,她面上有了些温度,上前一礼:“夫人安好。”
赵瑾忙避过,同时扶住她的手,没叫她行完礼:“每回进宫都要姑姑来迎,再这样我可真不敢来了。”
“娘娘惦念着夫人,奴婢自要帮娘娘快些来迎了。”从秀姑姑温声说着,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怜惜。
她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也算得上是看着原主长大的,同皇后一样,对她的遭遇叹息不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正殿。
赵瑾一进去,就见皇后端坐于上首榻上,一袭常服,妆容素雅但不掩清丽,只是常年倾轧在后宫之中,眼角难免带出了些细纹。
赵瑾走至近前,正要福身行礼,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紧接着便听到皇后嗔怪的声音:“你我姐妹,同我还讲什么虚礼?回回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
皇后声音很温柔,带着股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赵瑾眼圈一红,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哽咽叫了一声:“姐姐。。。。。。”
这两个字一出,皇后也不由眼眶湿润。
她拉着赵瑾坐下,拍了拍她的背,两人对坐无言,只有赵瑾隐隐的啜泣声,片刻后才堪堪止住,眼眶却红的明显极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的,你还有四个孩子,自己一定要立起来才是。”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你也不必害怕,若有人欺负你与孩子,本宫必然不会放过,你只管安心过日子。”
皇后拿出了中宫气势,很能震住人,她也有这个能力。
赵瑾扯了扯唇角,心下感激,眼泪却止不住:“多谢姐姐。。。。。。”
皇后眼神疼惜,柔声开口:“平阳侯是为国战死,他的遗孀子女,无人敢轻慢,我也会护着你。。。。。。可总要你自己想得开才是,我知你心里难受,可日子总要过的,你和孩子过的安逸,他泉下有知,到底能安心了。”
她话落,赵瑾沉默了半晌,眼泪不知不觉又盈满眼眶。
“自侯爷。。。。。。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后,我便日夜难寐,大抵人便是如此吧,拥有时总觉时日还长,丝毫不知珍惜,却总在失去后才发觉自己的心,追悔莫及。。。。。。我只恨以前的自己,为何不能。。。。。。不能再对他好一点。。。。。。”
皇后眼神不忍,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
赵瑾紧紧抓着她的手,泣不成声:“姐姐,我好苦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再也回不来了,我空坐于府,却无能为力。。。。。。我夜夜难眠,眼泪不知留了多少,却不知该与谁说。。。。。。不知谁能与我感同身受。。。。。。我该怎么办。。。。。。”
她哭的声音都接近嘶哑,就像受了百般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信任亲近的长辈家人一样,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委屈彻底宣泄。
皇后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怜惜之下,眼眶也不由泛红。
赵瑾无力的靠在她怀里放声哭着,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深知此时此刻的并不需要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静静陪着便好。
正如她所说,与挚爱之人天人永隔的痛,非经历不能体会。
没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