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去如抽丝。何况久病难医。
将将把身子养好,又是月余。这日听着探子回禀京中诸事,皇帝眼前一闪而过某个人影。她把人忘在小馆子里了!当时还说过几天再碰面,这一晃都两月过去了。
说来还有几分歉疚,把人晾在这儿这么久。听说今儿本来在城郊打马纵山的,一道口信叫人策驰几十里回来。还比从皇城出来的她早到小馆。那匹马都快跑死了。
晏知恭谨有礼,等沏过茶才屈腿坐下。
“寒舍待客不周,望大人海涵。”
聪慧如她,不会到现在还猜不出身份。能驱使掌柜,叫板赵姝,让一队隐卫护送前来,可以做到的无出其右。但天子低调行事,既不愿在酒楼声张,也无纳自己入麾下的打算。不知经此一面,她晏知是死是活。
“就这么待在上京,不回家准备考试?”考场在南北二府,都需驾车前往。看她的样子倒像是打算长住不回。
“草民本就是来寻亲的,到月末便归家了。”
“近日有一事着实叫我头疼。”
“大人请讲。”
“晏姑娘家中可有夫侍?那些男人叫我恼得很。”
这!这要叫她怎么回!难道不该问些济民养生、针砭时弊的东西吗?还是她猜错了身份,真的只是个财大气粗的权贵小姐?而且别说夫侍……晏时都没摸过男人的手,除了读书,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皇帝瞧出她的窘迫,颇为体贴地安慰,“改日送几个男宠给你用用。”
内间的帘子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玉璟不悦蹙眉。一个小侍俏生生站在那儿,低声抽噎几下。晏时头疼得很,只得先把那人哄了进去,再来这边赔不是。
“草民身边只这一个侍子,粗鄙出身没见过世面,恳请大人不要见怪。”
家道中落,府中奴仆都是俱应放走的,除了个别对主家生出感情来,哪怕没钱也要跟着。那小子看着比她还小,有什么衷心?玉璟嗅到一点特殊的味道。看来二人关系匪浅,可不是主仆两字能言明的。
她拿出一锭金子——这揣在身上也已经够沉了,“回乡路远,惟愿此去风顺。”
晏知道谢,一点不忸怩地接过。皇帝的意思是等来年科考之后,视她成绩再作定论。没什么好推叁阻四的,上头肯给个信物,已是万般垂怜。装模做样的拒绝只会让她觉得此人偷奸耍滑,卖弄心眼。
“十九,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