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步履不停,一瞥过后便要挪开视线,男人却在这时抬了头,两人目光撞上。
见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江瑟,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这通电话显然已到了尾声,男人不紧不慢用法语说了句:“Aplustard。”
从两人视线对上到他挂电话,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江瑟身上。
这么个狭小的空间,这样面对面地狭路相逢。以江瑟一贯的教养,必然是勾起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同他话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
戴上副温文尔雅的面具与人虚与委蛇,从来都是她最擅长的事。
可现在。
即将离开北城,飞往桐城的现在。
再不必做岑家人的现在。
这副面具她不要了。
于是面色平淡地收回眼,缓步经过陆怀砚的座位,在他身后的位置落座,全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就仿佛,他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空气忽然有点儿安静。
坐陆怀砚旁边的李瑞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方才他若是没看错,小陆总挂完电话后是准备同人江小姐打招呼来着。
结果被江小姐无视了个透透。
小陆总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无视的吧。
啧啧,看吧,现世报来了。
昨天你对人漠不关心,今天人家直接把你当空气。
李瑞偷偷摸摸地往旁边瞄了眼。
男人那张出类拔萃的脸有着与江瑟同款的平淡与漠然,撂下电话后便拿起手边的文件,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就仿佛,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也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