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入这种毒剂后,大概会一边因为中毒而窒息、像溺水一样痛苦无比,拼命想爬往高处呼吸新鲜空气,一边却不由自主陷入迷离的幻梦,最后挣扎着倒向死亡。
在这个世界的预言里,他也这样死亡了。但他不认为自己会这样死掉——起码不会和别人堆在一起。
但真正死去会是什么感觉?郁飞尘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撬锁声响起,铁门打开了。
安菲尔德拉起郁飞尘,牵他走出了这里,然后依次带出其它人。
有了小个子的惨案,这次谁都没有往回看,而是取下眼罩,看向了别的营房。这次月光如雪,不必用玻璃灯也能看见一切景象。
无一例外,每个营房的十几人,全都以扭曲的姿势堆叠在门口或角落。
“发生了什么?”
白松深呼吸了一口气,经历了昨天的恐怖景象,大家今天都好了一些。
郁飞尘打量着这些。门被从外面锁上,走廊角落里有一个掉落的防毒面具,证明是卫兵们的手笔。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鞭伤,证明死前都受到了惩罚。大门紧闭则是为了防止毒气外泄,这是有计划的谋杀,指向一个明显的结论。
“长官,”郁飞尘忽然说,“分头行动吧,不打扰您。”
安菲尔德回他以一个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嗯”。
他们探查收容所是为了寻找逃出去的机会。而这位长官在搞清楚那两个人失踪的原因后仍然前来,一定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没有说自己要找什么,郁飞尘也没对他吐露任何关于“逃跑”的计划,既然如此,默契地分道扬镳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当营房的大门打开——
郁飞尘:“……”
长官那辆黑色的军用轿车,赫然停在门前。
然后,长官从容地拉开车门,来到驾驶位,车门“砰”一声关上,车灯亮起,引擎启动,轿车在夜色里缓缓开走。
郁飞尘想,他那分道扬镳的话或许说早了。
“怎么会这样?”
白松也发出了疑问。
“只需要让他的副官每天晚上都把车开到这里。”
郁飞尘说。
——就像他让白松每晚划一道一样。
白松叹了口气,回到最初的问题:“那我们这次又是为什么死了?”
“越狱失败,被他们发现了。”
郁飞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