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又捧起一捧药,冷笑:“你刚才不是还同意我的说法吗?”
裘娜回答:“刚才是刚才。我只知道一件事,反派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我们该做的。它们想要圣子喝药,我们就不让他喝。”
“我觉得领主夫人说得有道理,”白松不停挥剑,姿态狼狈地和怪物对打,终于也回到了安全区内:“我还发现了一个线索,那个老人变成怪物是从影子开始的。可是,可是圣子他没有影子啊!想要污染他,说不定就要用这个诡异的魔药!我们一直找材料,反而变成了阴影的帮凶。”
郁飞尘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分析事件,虽然离他的想法十万八千里,但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分析,也算可贵。
女皇将浑浊的魔药撒回坩埚里,再次回锅的药液仍然红黑对立,但是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诡异与神秘感,即使药效仍存,恐怕也要大打折扣。女皇脸上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也同曾经清澈的药液一般不复存在,流露出黯然失落的神色。
她将散乱的头发别回耳后,说:“经过许多人的总结,在NPC明确发布了任务的世界,只要按部就班完成任务,就能离开。”
白松:“可万一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却害死了圣子呢?”
“不可能。”
女皇说:“副本不会在一开始就把人引上绝路,魔药绝对就是拯救圣子的方式。除了它,你还有办法——”
她指向被烛台戳了个对穿的圣子:“让一个这种死样子的人起死回生吗?”
“可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阴影怪物为什么要这么虔诚地复活光明的圣子呢?”
女皇嘲讽地笑了笑。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无所谓什么率先解构了,她也懒得再用先前那个无聊的故事去糊弄人——还不如说出真相,欣赏他们后悔莫及的表情。
“那是因为这座神庙虽然用太阳图腾,却同时也是象征阴影的神庙。”
随着她的讲述,木柴的火焰燃至尾声,黑幕又逼近了一步,怪物尖啸着扑上来。这时候也无所谓什么影子不影子了,白松拿剑,很有骑士风度地挡在茉莉和裘娜身前,郁飞尘和白松相背,把教皇护在后面。学者飞快环视四周,发现根本没人保护同样是弱者的自己,咬牙抄起一根木柴棍和怪物搏斗。
但怪物是无孔不入的阴影触手,其中还夹杂着无数惑人心智的幻境,郁飞尘和白松仍然没法完全把人护住,一只触手趁虚而入,向六神无主的茉莉袭去。
眼看茉莉的脖子就要被缠住,路德维希不知道趁乱从哪里顺到了一支燃着的血红蜡烛,杵到了她面前。
对于阴影怪物来说,光明就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即使是这一点微弱的光芒也让它的来势顿了顿,下一刻郁飞尘的长剑就把它干净利落地斩断了。
学者单手舞着木柴棍,但没什么章法,左右支绌。裘娜骂一声“废物!”
闪身离开白松的保护范围,反身把学者踹进安全圈内,再劈手把他的木柴棍夺了过来,棍子燃烧的顶端“刺啦”一声烧退了最近的怪物。
这干脆至极的动作把白松都给看愣了:“你练过?”
裘娜:“少废话!”
她玩的是全息竞技游戏,又不是浑身上下只装备二十六个字母的键盘侠。
唯一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是女皇。她仍然半跪在地,机械地收集着魔药。漆黑的怪手带着尖牙与棘刺一遍又一遍地鞭打缠绕着她,在她身上留下无数新鲜的血痕,却根本影响不了她的任何动作,她仍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反而是她身后的那个没遭到任何攻击的灰衣男侍不易察觉地颤抖着,脸色愈加苍白,身形也摇摇欲坠。
原来如此,男侍并不能算是个活人,而是什么诡异的术法,用来给她承伤。怪不得她能全须全尾从黑暗里闯出来。
激烈的打斗声里,女皇继续开口:“我从住所出来,一路上没有遇到太大危险,反而越逼近这里,怪物越多,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别人要么在战斗,要么在发抖,只有学者有空和她扯皮:“因为它们都集中在仪式场地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