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主持本次死决的老者,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不会就死在了这里吧?”
松柏之上,那红衣女子喃喃道。
在众人长吁短叹之间,倦天涯右手已然握着一把破得不能再破的残剑。
而他的刀早已入鞘,挂于腰间。
那残剑,剑身只有一半,锈迹斑斑,灼灼烈日下,没有一丝光芒。
握着残剑的那一刻,丝丝冰凉传入他的躯体。
他的双眼也瞬间变得血红,只感觉天地一片苍凉。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天朱地红的世界。
残阳如血,洒在断壁之上,将它的阴影拉得很长,很长。
寒风猎猎,荒草倾伏,破碎的战旗在摇曳。
被风吹过的沙尘,露出一具具白骨,随后又被后来的沙尘掩埋。
断剑,残刀,折戟,东倒西歪的插在沙尘里,一道道干涸的血线怵目惊心。
一个个虚幻的魂魄,飘荡于天地之间。
“杀……”
“杀……”
“杀……”
在这片天朱地红的世界里,那些孤魂带着幽幽的怨恨,化作愤怒的咆哮,横冲直撞。
浓烈的杀戮之气滔天盖地,无际无涯,振聋发聩。
朱红的土地,无数的红气向上冒出,丝丝缕缕,仿似海中紫带,摇摇曳曳。
在这个世界里,仿佛只要他一振臂,挥动手中的残剑,所有的白骨都听命于他。
在这个世界里,仿佛只要他一振臂,无数的诡异红气都会没入他手中的残剑。
在这世界里,他就是主宰,无数亡灵的主宰。
天朱地红的尽头,有两座通天的山。两山之间,有一条巨大的缝。
山缝两旁摆满了枯白的头颅,头颅之间,零零散散地开着几朵曼珠沙华。
盛开的曼珠沙华,像是一把把撑开的油纸伞,鲜红如血,妖艳而又瑰丽。
山缝的尽头,像是一道门。
门中间跳跃着殷红的火苗,但门之后的景象,却是看不清。
只一眼望去,倦天涯便感觉一股威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逼得他连退数丈。
那道门之后,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