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后头的两少年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主子,这是奴那不成器的孩子。大儿梁真,二儿梁展。”习武之人嗓音大,亮如洪钟,震得喻玉儿身后的绿芜红苕都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这梁真和梁展也是从小习武,生得又高又大。许是头一次见到喻玉儿这般好相貌的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但那略有些卷曲的发丝中,能窥见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
喻玉儿发话,他们才敢起来。
“他俩从三岁开始习武,练了十几年,武艺还算不错。主子身边若是没有凑手的人使唤,瞧得上他俩,往后奴这两崽儿就留给主子使唤。”
喻玉儿身边都是些婆子丫头,男子不多。大多是在外头跑腿,近身使唤的也就车夫一个。此时盯着两少年打量。
两黑皮少年估摸没见过这样的主子,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
许久,喻玉儿点点头:“那就留下吧。”
两兄弟顿时一喜,老梁跪下又是一个谢。
与老梁比,吴家三兄弟就内敛许多。三兄弟是纯汉人,四方脸,各个浓眉大眼的。
虽是汉人,却也生得壮硕。这三人以往是跟着喻金峰身边的老人,三兄弟都是有本事的人。老大识字,会拨算盘,手里管着喻玉儿好些商铺。老二武力高,常年在牧场风吹日晒,黑得很。老三较之两个兄长,算生得英武许多。安静地站在一边,身上一股子煞气。
听常嬷嬷说很是会一些功夫,一把红缨枪,耍的比许多上战场的士兵都强。
喻玉儿稍稍一想就明白,毕竟白帝城地处大楚的最北边。吴家三兄弟若不够悍勇,根本守不住那些产业。尤其是吴老二,还替她管着几千匹马,身材弱小可拉不住那些疯跑的马。
让几人坐下,喻玉儿重点多看了眼吴老二。
吴老二约莫三十岁,眼神清正。九月中旬,喻玉儿已穿上厚衣裳,他还一件单衣裹着身体。那胳膊,比一般人大腿都出。这模样,不像是会被马踩死的样子……
心下疑惑,几人以梁叔为首,梁叔快速地将手头的活计喻玉儿汇报了一遍。
不一会儿,就差不多了解了名下产业的大致现状。
吴家三兄弟也重点汇报了马场的情况,说着,吴老二提起了一桩事。
“主子,约莫半个月以前,官府那边来人,说是想征用咱们马场的马驹。”
北地常年征战,马匹十分紧俏。优质的马能卖上千金一匹。喻玉儿名下的产业虽多,最大头的,其实就是那两个马场。尤其白帝城城郊的那个大马场里面养的马,各个高大神骏。品种优良不说,耐力十足,说一句千里良驹都不为过。
官府一句征用就带走,这不就是强抢?
“挑了几匹走?”喻玉儿眉头皱起来。
上辈子这事儿发生过吗?
回想许久,只依稀记得吴家好像有事求见过她,但她以身体不适给拒了。
喻玉儿:“……”
“不多,”吴老二看着憨厚,说话倒是慢条斯理,口雌清晰,“二十匹上等良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