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长长的蝎尾辫垂下,发尾在地上轻晃。
少年抬手,抚上丹樱的面颊,沾染了她嘴角的鲜血。
“姐姐——”
拇指骤然向后擦去,将那道鲜血在丹樱脸上涂抹拉长,轻薄如刃的指甲亦由此划出一道血痕。
少年收手,舔舐着拇指上的血液。
“又去王跟前发青了么。”他将手指上的鲜血卷入口中,咯咯甜笑,“怎么回事啊,明明是蛇,为什么和母猫一样月月都会发青呢。”
丹樱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她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尘,厌恶地扫了眼地上的少年。
少年还蹲在地上,脸被她打偏去了一边,精致的面颊上留下了血色的掌印。
等到丹樱整理完衣裙,他才转过头来,仰头笑道,“好过分啊姐姐,颧骨都被你打碎了。”
丹樱捏着折扇,嫌恶地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转身踏上了浮舟,脸上的那道纤细如发的血痕却迟迟没有愈合,反而渐渐向外腐烂蔓延。
台阶下,少年笑眯眯地目送浮舟离去,他伸出粉白的长信,将指甲里最后一丝蛇血舔尽。
丹樱顺利地回到了丹宅,脸色却愈发凝重。
蛇王反常的反应让她摸不准他的态度。
她料到这八成是试探,他们相处近一千五百年,正如丹樱了解陌奚一样,陌奚更了解她。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惊疑,等着她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丹樱绝不会掉以轻心。
此时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三个月内不去见茯芍,三个月后,等陌奚彻底打消疑心,她才能没有顾虑。
城中并不安全,整个蛇城遍布监察组的耳目,但丹樱也不能把茯芍送出城外。
一旦自己出城探望茯芍,途中绝逃不掉陌奚的监视。
此时应该静观其变。
她能等,茯芍却等不了。
地下遍布结界,固然可以关住茯芍,但时间一长,茯芍撞击出口必然会发出异响,一旦吸引了监察组的注意,茯芍的存在就再也瞒不住。
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瞒天过海,茯芍迟早还是会离开,但真到了这一步,丹樱心中着实不甘。
她不甘心,要眼睁睁地放弃这样好的宝贝,将她拱手与人。
嫉妒如虫蚁啃噬着她,让她烦闷、让她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