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京顾府
这个宅院是当初顾云亭买给顾老太君的,虽说比不得当初的内京顾府繁华,但在外京中却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三进大院,地面大理石砖平整,院内栽种各种树木,冬雪覆枝间,地龙烧的极为旺盛,门窗大开,顾老太君正在待客。京城分内外京,那些达官显贵们多在内京,一些富商们多在外京,自古以来商流低贱,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顾老太君在这一堆人中身份高贵,人人都让着,便让顾老太君极为舒坦,顾老太君今日本在顾府请了一群老姐妹饮茶、谈心,一群粗布衣裳的老妯娌围着绸缎衣裳的顾老太君吹捧顾老太君请的这些老姐妹都是当初在老家时的一些老友,她们嫁的也都是一些普通的商人,亦或者干脆就是贫民,当初顾老夫人落魄时,没少去这帮人的家里面打秋风,低声下气的求她们。后来顾老太君一朝翻身后,境况便颠倒了。
这群人天天跟在顾老太君身边求顾老太君。
顾老太君享受这种滋味,便常将她们这群人请过来
现在她们身份地位不同了,昔日里这些家境都比她强的妯娌们现在还是原先那样,但她呢,已经是朝中尚书的母亲了!这等蒙华。岂是这群人能比的?而这些老姐妹们也识想,天天来她这里,便是不断地夸赞她,偶尔还会将家中子侄推过来,求她帮着安排个小职位这都是抬抬手的事情,
顾老太君全都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将这些事情推到自己儿子身上去
她儿子可是朝中大臣!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呢?
“放心吧,我儿都能给你们寻条好路来。”顾老太君摆着手,一张面高高昂起,每一根皱纹里都掺杂着几分得意还有大胆的妯娌凑过来,与顾老太君道:“听闻贵府中两位姑娘都办了及笄宴了,不知可否许配了人家?老姐姐,你是知道我孙子的,虽说一直科考不中,但是人老实啊!娶了您家的孙女,定是会对您孙女儿好的顾老太君迟疑了一瞬,
她那俩孙女,都在盛枝意手里头捏着呢,那个找回来的亲生的她是别指望碰了,倒还有个顾婉玉,只是顾婉玉长的那般好,说不定能上嫁呢一一老妯娌又开始哭求,提过去的恩情,一副吹捧模样,顾老太君被吹得飘飘然,还真动了点心思。
罢了,那顾婉玉本来也是那柳惜娘生下来的,青楼女子的女儿,又能贵到哪里去?下嫁好,还稳妥呢。而且这老姐妹家的孩儿也是个老实听话的,虽说胖重了些,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高中了呢!把顾婉玉送过去给自己的老姐妹家添丁也是好事呀“过几日带你孙子来相看相看我家的婉玉。”顾老太君道。
老妯娌乐的见牙不见眼,顾婉玉她是见过的,那水灵灵的姑娘,配了她孙子,正好!
说话间,老妯娌又是一番吹捧。
顾老太君被吹得轻飘飘的,魂儿都要飞上天去了。
就在顾老太君高兴至极的时候,前厅外面行进来一个小丫鬟通报道:“启禀老太君,大爷带着大少爷和三姑娘来了。顾老太君闻言,立刻高兴地站起来道:“定是我儿来看我了,走,去瞧瞧我儿。
老妯娌们也跟着育兴,起身乐滋滋的簇拥着顾老太君去府门口来迎一一她们是看着顾云亭长大的,顾云亭风光了,出息了,她们也跟着与有荣焉。这乌央乌央的一堆人都结伴走去府门口,言谈间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但当他们行到府门口,瞧见顾云亭、顾乘风、顾婉玉的时候,却立刻傻眼了。她的宝贝儿子衣衫凌乱,神色冷肃,她的孙子满脸涨红,脸上似乎还被谁打了一拳,她的孙女虽然瞧着没什么失态的地方,但是眼圈却红着,像是刚哭过一场似得。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箱箱木箱,装着他们的东西
他们三个不像是来看望顾老太君的,反而像是被赶出来、无处可去,来投奔顾老太君的
“这是怎么了?”顾老太君瞧见自己儿子这样顿时急了,立刻拧眉喊道:“谁欺负你们了?是不是盛枝意又找事儿了!“听见盛枝意的名字,四周的老妯娌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道起来。
“老姐姐,你这儿媳妇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就是,谁家的儿媳敢给自己夫君脸色看!
“我们云亭可是朝中大臣啊!当官的!
“老姐姐就是太心善了,这儿媳妇啊,就得好好捏在手里才行。
这群老妯娌的话一落下,听在顾老太君耳朵里,就像是一个个带着讥笑的耳光,打在顾老太君的脸上。你当了顾老太君又怎么样?连自己的儿媳妇都管不了,真丢人啊。
“到底怎么回事!”顾老太君将手里的龙头拐“砰砰”的砸在地上。气恼的拔高了音量:“顾婉玉!你说,今日不是你的及笄宴吗?及笄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婉玉哪敢说话,只往一旁的顾乘风身后又躲了躲。
顾乘风又哪里敢说及笄宴上发生了什么呢?只看向他的父亲
顾云亭今目遭了这么多事,早已是筋疲力尽,对自己的母亲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只摆摆手道:“明目再进,母亲,儿子要休息。-旁的老妯娌们瞧见顾云亭这个态度,立刻皱眉道
:“云亭,你怎么能对老太君这个态度?老太君是关心你!‘顾老太君也有些恼,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一她的老姐妹们都在这,顾云亭怎么就不能表现得孝顺点吗因此,顾老太君的姿态更凌厉了些,高声呵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柳惜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