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脸干瘪僵硬没有血色,而娘亲和她睡着时一样,只是比较平静。
也许是外面彻底黑了,也许是烛光燃烧久了变暗了,屋里有些昏暗。
这种基调像是逼真极了的噩梦,那些有触感,有味觉的梦她也时常梦到,醒来时还会怀疑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如果这是梦,那自己这时是不是该醒来了,那要怎么才能醒,梦的那一头是否有个活着的娘亲在等她。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但是她想忍,也许这是一个有痛觉的梦呢。
原本这个时间是以往月清坊最热闹的时候,彩灯通亮,歌舞升平。
现在所有人白衣肃穆的站在这里,一个个或悲伤,或担忧的看着花倾月。
但是花倾月此时的眼里只有花朝。
她对花朝说,“娘,累了,就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你,等你醒过来。
娘,等你醒了,我还有好多好玩的事跟你讲。
这次去军营训练,黄小桃他抓了一只好大的野猪,那野猪肉烤的可香了,但是忘记给你留了。
不过我给你留了蟒蛇肉,蟒蛇皮还能给您做双鞋。”
说着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蟒蛇肉呢?”
找不到蟒蛇肉的她眼泪刷的一下奔涌而出,“我的蟒蛇肉呢?
我刚刚还拿在手里,怎么就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花倾月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安北晨上前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哭吧,大声哭出来。”
花倾月在安北晨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不断的重复,“为什么”。
刚刚在灵堂忙碌的人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随着花倾月的哭喊,她们也不再压抑,顿时灵堂哭声一片。
许久后,花倾月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安北晨和洛川把她扶到一边。
花可儿跟花紫檀帮她换上丧服。
安北晨看着哭的虚脱的妹妹捂着胸口。
洛川问他,“怎么?不舒服吗?”
安北晨摇头,“没有不舒服。
是南夕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刚刚风一吹,胸口有点凉。
不碍事。”
换完丧服的花倾月不顾阻拦,再次跑到棺材边,她想伸手摸摸娘亲的脸,娘亲的脸一定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