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花倾月听到有人在哭,又听到娘亲一直在说话,她睡眼朦胧的起身,朝娘亲身边爬去,她用胖胖的小手抓着娘亲的衣襟站起来,她看到对面有一个人在哭,眼泪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她伸着手要去抓那亮晶晶的东西。
一岁多的她还不太会走路,一个踉跄就跌倒在花蓉的怀里,她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哀伤,她想起白天那些人被自己摸过亲过后都开心的呵呵笑。
她举起温热的小手不断擦拭着眼前人的脸颊,然后抓着她的衣领亲上去,那个人果然开心的笑了,也亲了她一口,然后把她用力的搂在怀里,真的是很用力很用力,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困难。她熟悉这种感觉,娘亲时常在夜里会这样抱着自己,一直到入睡。
花朝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花蓉,这是我的女儿,倾月,以后我就为她活。”
花蓉抱着倾月,脸深深的埋进她的衣服里,“倾月,我以后也为你而活。”
花倾月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透过衣服,灼烧着自己肩膀。
此后花倾月日日辗转在各个姑娘的罗裙下,一会儿这个姑娘把她领去吃荷花酥,一会儿那个姑娘把她抱走吃海棠糕,花倾月的肚子也像一个无底洞似的,怎么填都填不满,她来者不拒,谁喂什么都照单全收,一天到晚吃的她肚子鼓鼓的,身材也接近圆滚滚的糯米团子。
有一天花蓉给倾月洗澡,想给她洗洗脖子,她扒了半天才从倾月的双下巴和厚实的肩膀之间找到一条小缝,正想给她用水冲洗,发现里面竟然夹死了一只蚊子。
她这才意识到倾月真的太胖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抱着倾月出现在姑娘们面前,神情严肃,告诫大家,“从今天开始,倾月要开始减肥,不准随意投喂,要是被我发现谁在三餐之外偷偷喂她东西,我给她下星痒粉,那玩意儿倒在身上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来回爬,谁要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大可以来挑战我。”
她话音未落大家就已经在点头,她们知道花蓉说到做到,况且这屋子里九成的人都领教过她当年的酒酿圆子汤,现在想想还头疼。
每天早上花蓉都会带着倾月在桃林里锻炼,懒惯了的倾月自然不想多动,常常躺在地上耍赖不肯起来。嘴里还说,“姨娘坏,不让我吃肉肉,天天让我吃菜菜,倾月不喜欢吃菜菜,不给肉肉我就不起来。”
给花蓉气的叉腰数落她,“倾月,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胖的跟一个球似的,你看看乐坊的姑娘哪个像你这么胖,你要是再胖下去,连走路都费劲。”
说她胖她还真的喘上了,“姨娘说我是球,那我就不用脚走路了,我用滚的。”说着还真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方向感还挺好,一直朝着乐坊的方向。
花蓉立在原地看着她抱头往前滚,还真跟球一样圆润,令她哭笑不得,不一会儿小肉球倾月就没了力气,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花蓉在后面喊,“你倒是接着滚啊。”
花倾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累,姨娘抱抱。”
花蓉无奈的摇摇头,她快步走过去,用力一提把她拎到眼前,看着满脸满身都是泥的倾月说道,“回去洗洗应该还能要。”
花倾月的调皮劲上来,趁花蓉不注意,用手糊了她一脸的泥巴,还不知死活的咯咯笑起来,看她笑得开心,花蓉也不恼她,任凭她在自己身上乱摸。
当两个泥人站在花朝的面前时,她先是一愣,随后温柔的笑着问,“你们俩这是去哪里鬼混了,弄的这么脏。”
花蓉和花倾月两个人对视一眼,坏笑着冲到花朝身边,把花朝也蹭成个泥人。三个人爽朗的笑声让整个月清坊里面的人都听得真切。坊主感慨,在月清坊还从来没听过这么震耳的笑声。
一个冬夏过去,花倾月的腰条被花蓉训练的清瘦了不少,步伐矫健的她也开始到处调皮捣蛋。
经常有姑娘来花朝这里告状。
花怜画的孔雀东南飞被花倾月改成小鸡啄米图,还把她上等和田玉做的围棋子都涂成黑色。花离写的诗词歌赋都被花倾月拿去糊风筝,风筝还都掉落在桃花树上一个都没捡回来。花影的那些专门登台跳舞时穿的衣服,都被她裁剪成迷你小短裙。
她连坊主也不放过,经常往坊主的茶壶里扔蜈蚣,青虫,为此没少被抓起来打屁股,屁股疼了三天就好,好了接着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