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没有强求,她今晚确实不能喝多,喝多了再耽误事。
花蓉即使人喝的晃晃悠悠,意识不清,嘴上还时不时冒出两句话来,“我没事,我没醉,我还可以。”
花朝坐在旁边对她说,“妹妹,姐姐对不起你,乐坊以后就交给你了。”
有些话她不敢对着清醒的花蓉说,要道别,她张不开口。
花蓉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怎样,她大喊着说,“姐姐,你放心,乐坊就交给我,你只管休息。”
她拿起一个酒坛,往杯里倒酒,她的手有些抖,酒杯已经满溢,她赶紧用嘴去喝,还说着,“哎呀,好浪费。”
花朝拿过她手中的酒坛,对她说,“喝到这里吧,你已经手抖了。”
花蓉不服气的说,“我没事,我还可以喝的。”
她准备拿酒坛再倒一杯,可眼前的酒坛已经有了重影,她伸手去拿,抓了个空,整个人直接顺势倒下。
趴在桌子上的她没有再起来,估计是睡过去了。
花朝褪下身上的外衣,给她盖上,她对她说,“花蓉,姐姐对不起你,连累你自责了这么久。
你不用自责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命中注定,与他人无关。”
花蓉不知道是听了她的话,还是在梦中梦到什么,眼角滑下一滴泪,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花朝轻抚花蓉的背,像对小时候晚上总是一惊一乍说梦话的倾月一样,让她睡的更安心,更沉一些。
见她不再说醉话,她起身走到桌子旁,写下了三封信。
花朝把写有花蓉名字的信放在最上面。
三封信就放到了醉酒的花蓉旁边,确保她一醒来就能看得见。
她还想最后再看一眼乐坊,刚走了一步半,她又转身回来,她想,不用再看了,也不要再去道别了,这样下去,事情永远到不了结尾。
她拿出腰间的青色瓶子,原本冰凉的瓷瓶,因为在她腰间许久,已经沾染上她的体温。
她举起瓷瓶,说着,“这一杯,敬所有勇敢活着的人。”
随后她仰头将瓷瓶里的液体倒进喉咙。
原本她以为穿肠毒药会是苦涩难以下咽的,出乎意料,没什么味道,还有一点清凉,游走在肠胃间,有些舒服。
原来,结束这么简单。
她朝自己的床走去,在上面躺好,等待着。
等待里她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头顶上方,但什么也没有看。
“结尾”来得比自己想的要晚,清醒着半天,困意才出现,然后逐渐扩张。
整个身体仿佛在下沉,深深陷进云雾里。
最后整个身子动不了,眼皮疲倦的再也支撑不住,花朝干脆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