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吓了一跳,眼中含泪,带着哭腔道:“有,有的,有好多陌生人。”
怎么还好多了,刺客有几个啊?
皇帝追问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你详细说说。”
阿程似是回忆了下,颤声道:“我们药铺小本生意,来抓药的都是附近街坊,多是熟人。最近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有生面孔上门来,有的想诊病,有的来抓药,有的到我们店铺转一圈就走了。”
这确实不对劲,深街小巷的一家药铺,突然多出许多陌生面孔,确实不正常。
周围大臣们不觉也来了兴趣。可皇帝却知道,这恐怕是侯府盯着人家的人上门打探消息的,兰鑫和周昌也心虚了一下,这里面怕是有他们的人。
皇帝耐下性子道:“你不要盯着最近几日,再想想以前,就从那个小蛮受伤开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陌生人来你们铺子里,或是来抓药,或是和你们聊聊天随意打听些什么?”
阿程皱眉沉思,眼角余光似是无意地扫了下兰鑫,把兰鑫吓了一哆嗦。
他可是知道,那段时间师父智圆没少往人家药铺里跑,连人家失散过一个远房侄子都打听到了。
这要是被阿程指证出来,自己师父那是什么人,江湖人啊,还是个嫉恶如仇的江湖人,这要是把他的身份和刺客套上,真是哪哪都能对上。
想到这里,兰鑫冷汗都下来了,先前只记得提醒他们不能提汪盛的事情,哪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坑没填上,这小伙计不会吓懵了把他师父供出来吧?
就在这时,忽听那小伙计惊喜道:“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一个特别的人。”
兰鑫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报应啊,自己师徒整天盯着人家,这回怕要惹祸上身,有嘴都说不清了。
就听堂下阿程脆声到道:“去年腊月有个陌生人来我们药铺,说是要和我们做大生意,那人说要找我们炼药,若是炼好了,一颗药的工费就给十两银子,能抵得上我们药铺几个月的收成呢。我当时还挺高兴,以为能赚笔钱过年呢,可师父骂了我,说那药丸极难炼制,若是练坏了药材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说完一副十分沮丧的样子。
兰鑫听到这里,一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霍地放回肚子里了,这小伙计当真是坏透了,他刚才瞄自己一眼怕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皇帝听到这却一阵激动,连忙问道:“那人要炼什么药这么贵重,后来如何了?你细细说来。”
阿程回道:“那人要练保春丸,我们药铺练不了,生意也没做成。后来那人还跟我们打听附近有没有人能炼此药,我师父就告诉他太医院的药师肯定能炼,那人就走了。”
皇帝心下颇为失望,练保春丸啊,不是还魂丹。
转念一想,刺客得了还魂丹药方,便在暗地在找炼药高手,可若说炼制还魂丹,怕是没几个药师听过这药方,况且万一消息传到承恩侯府,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刺客便找了种同样极难炼制的保春丸做幌子四处打探,一旦找好了药师,再暗中盯紧侯府,抢走本该献给自己的还魂草,便可偷偷炼好药,好生奸诈啊。
皇帝此时早忘了侯老夫人曾提醒过他,刺客极可能自己就是精通药理的人,哪里用得着去找人帮忙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