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你老黑所言极是,很对,非常对。”老六一脸颓然,无精打采地点着头,似乎对对方所说表示认可。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老六突然脸色一变,神情凝重地说道:“可是关键在于,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猜忌的矛头对准楚王啊!你心里得有点数,自打楚王踏入扬州城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眼睛就像饿狼一样,死死地盯住了他。结果呢,你倒好,自己一头扎进了楚王府,你让旁人作何感想?”
“是扬州府的锦衣卫怀疑楚王了,想要对楚王下手?还是说扬州府的锦衣卫已经归顺于楚王,成为了楚王的刀,认不清主子是谁了,最最主要的是你还让妥妥打起了感情牌!怎么?还想让妥妥与锦衣卫藕断丝连不成?你可知道我将妥妥送出去有多难?”
“我看呐,老黑你怕不是个榆木疙瘩吧?这么浅显直白的道理,你咋就整不明白呢?已经蠢的不能自拔了?”
“老六,我可警告你哈。你可以畅所欲言,发表意见,但倘若你不知死活地敢对老子侮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毫不客气地赏你一顿胖揍!”老黑语气强硬,然而随着话语出口,他的声调逐渐变软,显然内心已有所动摇。经老六这么一点拨,似乎真如对方所言,此次失误责任全在自己身上,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但这能怪得了谁?谁让他们心眼子这么多,想事情都想的这么复杂。所以嘴硬是最后的倔强。“莫非你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次完全是因为我脑子发热、冲动行事,结果弄巧成拙,打草惊蛇了不成?”
“哼,算你还有点脑子没坏掉。”老六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冷笑。“扬州府曹家那帮家伙早已溜到镇江府那边去了。你倒给我解释解释,他们到底为何要跑去那里?更离谱的是,居然抢在楚王前头行动。”
“这……”老黑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尴尬至极。“当时局势危急万分,我哪有空闲时间去深思熟虑啊!况且从当时的状况判断,楚王无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嘛。”
"好啦,罢了罢了,我可没闲心跟你继续争论下去。"老六眼见着老黑明明心知肚明自身有错却依然强词夺理地辩驳,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口头上还是决定不再追究此事放他一马:"你赶紧去着手安排人手吧,关于这事我已经提前与楚王打过招呼了。"
"楚王府?"又一次提及此处,老黑的神情亦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还是得靠你老六啊,面子就是大!行,我马上就去安排合适的人选过去。"
老六似乎对老黑并不是十分放心,临行前再次出言嘱咐道:"一定要找个头脑灵活、办事靠谱的,至于能否顺利完成锦衣卫交付的任务反倒无关紧要,关键在于务必将楚王府交代的事情妥善处理好,千万别惹人家厌烦。"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死了!"老黑已然走到门边,却忽然回过头来抛下这么一句话:"不过有句公道话我还是要说,在历任锦衣卫指挥使当中,像你这么窝囊怕事的还真是头一个,绝无仅有!"
说完老黑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而决绝,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停下脚步。
老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老六才缓缓松开拳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真是白白浪费了本指挥使的一片好心啊!”
“其实,我也想说一句,你是我见过的历代锦衣卫指挥使中最怂的一个。”空旷的正堂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怂,怂又如何?你不可否认的是本指挥使是活的最舒服的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老人六似乎对于说话的人很了解,并没有感到惊讶。“最近几年皇上对于权力的掌控愈发细致细腻。不需要大动干戈,就将如日中天的李氏家族打落神坛,去了一半臂膀,独留一颗幼苗迎风生长,若不是此子实在聪慧过人,成了天定的贤者,他李家老家也绝对安生不了;更别说太子之前如日中天的宇文家族了……细数下来,朝堂是分为太子等几党,可背后谁又能猜的准是否占着皇上的影子。”
“所以你一直在疯狂的试探皇上的底线?”
“可不敢如此说。”老六连忙摆摆手,这话可真不能说。“是我老六太过跳脱了,没办法,谁让咱和楚王对了眼了。谁又让皇上对宠楚王宠爱有加呢?”
“所以,作为楚王为数不多的朋友,偶尔犯个错也无伤大雅。”
“那这一次?”
“帮朋友。”
锦衣卫指挥使老六来扬州城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扬州城。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茶馆酒楼,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这个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不仅那些应该知晓的人得到了通知,连许多原本不相关的人也都听说了。
就在这一刻,扬州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街道上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有的惊讶,有的紧张,还有的则是充满了恐慌。
锦衣卫的凶名对于大明百姓来说,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他们是皇帝的亲信,拥有无边的权力,却也因其残忍手段和恶劣行径而恶名昭彰,更何况来的人还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
“听说锦衣卫指挥使老六长着三头六臂,每日能生饮三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