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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启程回宫,清秋阁还是老样子,遗光打理得一尘不染,想来一个人留在宫里,她也没什么事可做。
银惜站在院中等着她们收拾好,清美人也在外面,她凑了过来和银惜聊天。
“我刚才听我宫里留下的晚苏说,沈月儿死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清美人还有些恍惚。
“死了?”银惜摸着手腕上的绿松石手串,漫不经心。
“嗯,说是她自己想不开,上吊自尽了。死了有一个多月了,就那么扔到乱葬岗去了。”
清美人皱着眉头,不知是不忍还是恐惧。
一个多月?薛贵人手脚还真快。银惜这样想着,又开口劝慰清美人:“她是罪有应得,姐姐莫怕。”
“我知道的,可是我总觉得她不是这样轻易就会寻死的人。”
清美人摇了摇头,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
“她死了,我该高兴才对,可是我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悲凉。”
“悲凉?”
“几个月前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连尸骨都不剩了。我从未如此清楚地认识到,后宫之中,人命是如此轻贱。”
见清美人萎靡不振,银惜贴心地宽慰她:“我们一不与人结仇,二不主动去争,哪有人会费心费力来害我们呢?”
“就算人命轻贱,那些明枪暗箭也伤不到我们,姐姐放心就是。若是这样还要被害,怕是连天上的神佛都看不过眼。”
清美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苦笑:“只要能好好活着,我别无所求。”
银惜握了握她的手,笑容晏晏。
她并不信神佛,也不信因果报应。
身处后宫,哪有不争不抢之人。
沈月儿的错从不在于她害人,而在于她输了。
输家只能任人宰割。
清美人突然想到一事,道:“对了,我还听他们说,一个月前,毓妃被罚了三个月禁足。”
“她犯了什么事?”银惜走了两步,低头看着院中开的正好的菊花,问。
“听说是不敬皇后,被皇后罚了,具体不清楚。”
银惜应了一声,伸手去拨弄正开着的花,指尖沾了点花粉。
薛贵人倒是挺守信,她本以为,薛贵人除了沈月儿之后就不会再对毓妃动手了。
看来薛贵人还不想和她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