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然眸光一寒,踩着鬼厉的胸口略微用力。
鬼厉本就被弑天箭所伤,这下当场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发白。
“小凡。”林惊羽惊呼,踏前一步,怒视云悠然,“你住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如此羞辱他?”
云悠然眼都没抬,朝叶飘零抬了抬手,带着莫名的霸气。
叶飘零手持扫叶剑,安静的踏前一步,周身气势完全锁定林惊羽,冷冷道:“宫主做事,轮不到你管!”
林惊羽大怒,一把抽出斩龙剑就要冲过来,却被曾书书一把抓住,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云悠然懒得理他,依旧对着鬼厉,冷冷道:“你11岁全村被你所敬爱的普智所灭,连带着你的父母一同去世。你拜入青云门,偷学大梵般若,私藏嗜血珠,在流波山被发现。十年前,通天峰上,你明明无错,明明是受害者,道玄的诛仙剑还是劈向了你,你觉得你很惨,很痛苦是吗?”
鬼厉这会儿仰躺在地上,满目悲伤痛苦,却一言不发,就像是一条了无生趣的咸鱼,连翻身的想法都没有。
陆雪琪紧了紧天琊,眸中少见的露出几分叹息,可她没有阻止,她明白,悠然这是心疼她,在给她出气。
林惊羽被曾书书按着,双眼通红。
云悠然冷笑一声,“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生在将门,父亲是将军,母亲是名门贵女,是不是觉得我的出身很好。”
“可惜啊!我爹在我五岁时战死沙场,我和母亲、妹妹拼了命的逃亡,逃到一处偏僻的山村。八岁那年,我妹妹落水,生死不知。”
金瓶儿抿唇,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她难以想象,她失踪那段时间,姐姐和母亲是怎么过来的。
云悠然依旧笑着,没有一丝悲伤痛苦,声音不疾不徐,“我10岁那年,上山打猎,回家时发现我居住五年的山村被人灭了村,上上下下200多口,包括我娘,全都死了。”
她看着鬼厉,“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当年只有10岁的我,拿着我打猎用的弓箭一路追踪,追上那队屠村的80名溃兵,趁着夜色,杀了他们40多人,重创了他们的百夫长。”
凡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的人,叶飘零、法相、曾书书、林惊羽,包括鬼厉,他们的身子都震了震,眼神复杂。
早就知道的陆雪琪和金瓶儿全都把目光落在云悠然纤细的背影上,目光满是心疼和一丝敬佩。
法相低声喧佛,“阿弥陀佛。”
云悠然笑容依旧,像是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就在我被剩下的溃兵围住,即将身死的时候,我被长生堂的墨绫长老所救,带回了长生堂。”
这时,头顶传来破风声,原来是鬼厉的噬魂被震飞后从空中落了下来。
云悠然随意伸手,把噬魂抓在了手里,“魔门的生活有多难,多凶险,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吧!”
她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声音幽幽的,“鬼厉,你再惨,至少11岁前是幸福的,拜入大竹峰后也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哦对,你还有时间儿女情长,和你的师姐田灵儿玩你爱她,她爱他的游戏。甚至十年前,还有碧瑶那样的女子心甘情愿为你而死。”
鬼厉的身体剧烈颤抖,面色发白,那个水绿衣裳的女子,挡在诛仙剑前的女子,午夜梦回,都让她痛苦万分的女子。
云悠然把噬魂在手中转了一圈,笑了笑,“鬼厉,你说,这样幸运的你,很惨吗?魔教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光明,没有体验过温暖,你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