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下传闻,秦王都残暴寡义,私德不修,和“仁”字搭不上边啊。
“哎哟。”韩非走着神,不小心烫到了手。
朱襄赶紧丢下锅铲,将韩非的手浸入凉水中,让雪带韩非去涂抹药膏。
雪叹气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韩非尴尬地低下头听雪数落。
待韩非和雪离开后,蔺贽才笑道:“雪姬明明比韩非小,但仿佛韩非长姐似的。”
朱襄继续挥动锅铲:“韩非的心理年龄,肯定比我和雪姬小。”
“这倒是,他吃的苦还是太少了。”蔺贽偷了一片炒肉片塞进仰着头的嬴小政嘴里,然后又塞了一片进自己嘴里。
一大一小偷吃的动作默契极了,一看就是已经练过许多次。
“他以后吃的苦会很多。”朱襄道。
蔺贽笑道:“那也不会有你吃得苦多……那个酸菜看着挺好吃,给我来一点。”
朱襄嫌弃道:“想吃自己挑,难道还让我喂你嘴里。”
嬴小政仰头张嘴:“啊。”
朱襄无奈夹了一筷子刚炒好的酸菜,送进乖乖外甥的嘴里。
蔺贽:“啊!”
朱襄做出恶心的表情:“滚,信不信我把盐块塞进你嘴里?”
蔺贽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塞木头呢。”
朱襄翻白眼。嬴小政“嗤嗤”地笑。
酸菜鱼做好时,太子柱提着大包小包又来了。
看着太子柱瘦了一圈的脸,朱襄惊讶道:“太子,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生病了?”
太子柱有气无力道:“没有。就是太累,熬了好几宿的夜,熬得胸口都在抽疼了。”
朱襄扶额:“太子,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已经年长,怎么能熬夜?”
太子柱欲哭无泪:“可比我年长的君父也在熬夜啊。”
朱襄心道,君上就两个儿子,你有二十几个儿子,你的身体素质和君上能比吗?君上虽然是老木,但扎根很深,枝叶也还茂密。你的身体都被酒色蛀空了啊!
“太子,这些日子就在庄子上好好养身体,养好身体再回去。”朱襄担忧道,“你向君上告病吧。”
太子柱垂着头道:“好。唉,君父又要骂我不好好练射御,身体不结实了。”
太子柱一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仿佛孩童被长辈批评时的委屈表情。
朱襄都忍不住心生同情了。
嬴小政看着祖父脸上的委屈神情,眼皮子抽了抽。
祖父的神情,好像是他在梦境中看到的一个叫扶苏的小崽子。
梦境中的自己老骂扶苏不争气,不像他。是不是很像曾大父骂大父不争气,不像曾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