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还在任上,等他高升后,你不许再亲自来,让二牛负责这边。”
沈小叶当时就觉得富绅们配合奸商对农户压榨太过,一匹布只出半价哄走,出事后依然把价钱控制在匹布一钱以下,梭剥过甚。
然后谭知县一请托,她就顺势答应了。
她道:“大舅舅,我们也得了谭知县的好,设高台公开评级定价,将中间捣鬼的大小牙人隔开,买家卖家面对面不会被中间商宰。
且拿他的名帖一路上即省了些税钱,也可以入住驿站。
等他再升官,我们得利也更多。”
沈长寿可不这样认为:“想得美,他要像你四舅舅那个不曾见过的老丈人一样,外放到天边当知府,你得个甚利?
这里几百年前曾是抗击北辽的前线,民风彪悍不输西北之地,去岁今冬两次行程,多亏常老镖头脸熟人手又足才没出事。”
委实是开春时家里老爷子病倒,他才没空陪小丫头来,岁哥儿和同窗监生,那时又被皇帝派去清查河道不在家。
今次他来了才知道她去年干的莽事儿。
你说你私下高价收不也能风传全具嘛?非得配合谭知县揽事儿。
“大舅舅,其实我知道谁那儿会有新型织机。”沈小叶被瞪得有些不自在,赶紧双手合拾求放过。
车队前后诸人,已经有人瞄过来了,身为沈家小掌柜,她能不要面子。
沈长寿也收低音量:“谁?”
“武彷武七爷。”
“都说德润布行撤出了这里。”
“但他以妻子名义置的私产还在。”这就是交好县太爷的好处,有所作为的百里侯对治下不说了如指掌,也能知个七七八八。
沈小叶补充道:“外地布商进来,定会交好本地势。
城西最大布庄的褚老板,算是谭知县的人。”
改造织机这种事,她原本没打算借谭知县的关系,可大舅舅都在问罪了,自己借机说一说好少挨几句责骂。
“哦?”沈长寿听她狡辩完,沉思良久方道:“暂时不找他,先看看武七爷那里谁管着事。
如果没有找到,出银子把河里村织机拆一台带回多比着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