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为什么?”
“有一年我去你们学校,迷路了,碰上特别热情的在校生,不光给我们指路,还带我去了一个学院的联欢晚会,”她想想就笑,“元旦联欢,好像就是你们学院的。后来我每次想都觉得好笑,碰上了一群大好人。再后来每次见到你们学校毕业的人,都特亲切。”
姜桡说完,把相框摆回原位,细节控的她,还特地一定要角度都放得一模一样。
“我们院?”
沈问埕在她耳后问。
细细微微的热意,还有他呼吸间的力度,都突然变得清晰。
“是吧。”
她回答得心不在焉,像在说悄悄说似的。
好多年前了,细节早记不清了。
就记得他们人挺好的,还给了水,给了吃的。
沈问埕握着她的肩,让她调转身,两人面朝着面。姜桡微一抬头,下巴碰到他衬衫领,细微一划,像在心上划过去了。
“我就记得,是从楼侧面上的铁楼梯,进去了,一条走廊里都是学生,再进去是个大教室一样的,挂着过元旦的彩带。那是我第一次见大学的元旦联欢,还想,怎么和高中差不多。”
不过也不一样。高中时,联欢都是教室通明,那晚,大教室里倒是暗的。
“你们院的氛围挺好的。”
她轻声说。
沈问埕的目光挺深的,眼仁黑得很沉,让人想到深潜时看到的黑礁石。
她见他不言语,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没往下读?”
她问。
“那时候,”沈问埕终于出声,慢慢地说,“想早挣钱,早出校园早走这一步。”
这话换旁人,不一定能感同身受。
姜桡没来由地心软又心疼,轻声说:“都说人一辈子的福是守恒的,早好了,晚年就弱,小时候吃多了苦,晚年福气就多。”
“你觉得我现在算早算晚?”
他压低声音回。
挺普通的话,他带着笑音问的。平白添了几分烟火气。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