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烟,霍援朝点了火,要给我点烟,我挥了挥手,表示待会再抽。
我看着霍援朝,为人也算实诚,想不明白到底是不是他克扣了孙老哥们的补贴。我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霍主任,酒厂旁边住的孙老革命,你知不知道。”
我观察着霍援朝,听到我说酒厂旁边的孙老革命,霍援朝眼神之中还是有着一丝惊慌。
霍援朝吐了烟,眼睛看了看天空,说道:“李书记,你是要问补贴的事吧。”
我说道:“霍主任,不会真的是你扣下的吧?”
霍援朝双手夹着烟,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扭了扭脖子说道:“朝阳,你是以个人身份在问,还是代表组织再问?”
什么意思?
你要是代表组织,我只能说无可奉告;你要是代表个人,我只能说这事你不要管。
援朝,这事不是小事,这是人家拿命换来的。
霍援朝道:“朝阳,我爹是从朝鲜回来的,也是负过伤的,政策和道理我都懂,但这事你别管,相信我,这事较起真来,朝阳,收不到场,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想着霍援朝的话,心里想到,难道吴香梅这个钱也拿?我想不通,是谁昧了良心去拿这个钱。
我看着霍援朝道:“我要是查账那?”
霍援朝别有深意地看着我说道:“朝阳,我是为你好,有些事你不说我不说它就不是个事,但是一旦拿到台面上,别说你我,就是咱们这个大院,都兜不住。朝阳,不是我威胁你,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本着对你,对过去负责的态度,咱们不讨论这个事。”
我想着吴香梅和霍援朝的话,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我在安平多年,实在是想不通除了吴香梅,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谁有这么黑的良心,会打这个钱的主意。
援朝,我也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想着把孙老革命该拿的钱拿回来,以后把该发的补贴发了,这不过分吧。
霍援朝叹了口气,道:以后的没问题,但是以前的,朝阳,过去的就过去吧。
援朝,你这样说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什么过去就过去了,该人家的就要给人家,对不对。这个孙老革命牵扯到酒厂的拆迁,你不给人家钱,我怎么去做工作。
霍援朝道:“那这样,朝阳,你也别急,下午的时候,我给你回复,行不行?”
看霍援朝的态度,我已经知道了,这个钱被扣,不是霍援朝一个人的主意,他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每个月的补助,这么多年,加起来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
中午的时候,吴香梅回来,对于砖厂要把路拓宽,吴香梅没有反对,这事是好事,修路也算是投资了,毕竟钟书记和邓叔叔都要到现场观摩指导,把路修宽些,我们脸上也有面子。
吴香梅道:“修路的事就这样定了,等到大家来观摩的时候,一定要干得热火朝天。朝阳,我今天对接了酒厂的那个搬迁户,我答应他了,安排两个人的工作。你这边孙老头的事可得抓紧。”
我心里想着霍援朝说的话,不确定霍援朝是不是要和吴香梅商量之前欠钱的事,也就没有再提,说道:“梅姐,我想着这孙老革命的事,能不能请剑锋的爷爷李老革命出面做做工作,让他先搬了,把咱工作支持了,等到有时间,我去烈士陵园仔细地找一找,有没有他兄弟的资料,如果能够找到,了却老人一桩心结,咱们也算是功德圆满做了一件大好事。”
吴香梅慢慢地敲着桌子,说道:“朝阳,这事有这个必要吗,还要请李老革命?我看直接让老卫出面,简单直接。”
我看着吴香梅,还是没有忍住,道:“补贴的事,梅姐,我看以前的咱该给人家给人家,以后的咱按时发。”
吴香梅挥了挥手说道:“朝阳,新官不理旧账,我告诉你,之前的事我不清楚,也不会管。之后的事,我赞成,该发的发,该给的给。李老革命,如果你能请来,我也不反对。关于钱我的态度已经给你说了,至于你听不听,在你自己。还有,下午我要去韩羽公司,你好好想想,这事到底咋办,观摩组是要听我们搬迁工作汇报的,不能留个尾巴在这里。”
芳芳敲门,道:“两位领导,该吃饭了”。我和吴香梅起了身,也就去吃饭。芳芳凑近我旁边,悄声说道:“衣服我买好了,中午我送过去”。
速度是真快。
芳芳羞涩道:“李大书记,你二哥上次说他心里有人了,你说是真的假的”。
我停下了脚步,心里想着二哥说的应该或许是大嫂,我问自己,大嫂在二哥心目中,真的是我对晓阳这种爱吗?我想怕不应是,或许是因为大哥上大学的事二哥觉得自己心中愧疚。我心里又想,大哥过世才多久,难道大嫂心里真的已经忘记了大哥,又看上了二哥,又或者说,二哥和大哥都戴着一样的眼镜,更为相像。大嫂把二哥视为自己的寄托。事实上,如果二哥和大嫂结合,对岂同和大嫂而言是最好的,又给了大嫂和岂同一个完整的家,但是这样的结合,大嫂和二哥真的能够幸福吗?就算如晓阳所说,不去在乎世人的眼光,但是人生在人世间,又有几人洒脱到不在乎伦理道德的约束。我不敢想,也不愿想。
我看着对爱向往的芳芳,说道:“芳芳,要是二哥心里真的有别人,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