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内侍端出毒酒来的时候,刚刚被风凝一个眼神压制住的臣子就已经躁动起来了。如今,见风凝一副执着要证据的被冤枉的样子,人群更是**起来——但是,风凝没有想到,此次第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的,不是她的学子,也不是她一直亲近的大臣,而是梅伯。
对,就是那个原着里在大殿上怒骂纣王,被金瓜击顶的梅伯。
当然,在现实里,梅伯并没有死,且很好地保住了他的位置。经过商纣王的昏庸,梅伯对事情少了很多的殷郊十分满意。就连最近风凝和殷郊明争暗斗的时候,梅伯也是大部分时间里站殷郊的,他更是曾经在朝堂上将风凝好一番怒骂,骂她将一个个学子送到朝堂上,是想要把控朝政,狼子野心。
风凝那日在早朝上没有说什么,但晚上却亲自拜访了梅伯的府邸,认真对对方道:“对呀,我就是狼子野心。”
所以,即使是风凝,也没有想到,一向是看不惯她的梅伯,竟然会为她说话。
对方如同当初怒骂纣王时一样,伸出手指来:“想帝乙在位之时,励精图治,选贤任能。虽没有再创武丁盛世,但也曾为国家死而后已。当时商汤,无含屈之冤魂,无饿死之殍尸。如今,我不求大王能如同武丁治,如帝乙之贤能,只求大王能有豁然胸襟……即使她狼子野心,也该以君子之道处置,而非作此小人之事!”
一时之间,风凝也不知道,对方是在为她说话还是在骂她了。
且这话说的,就差指着殷郊的鼻子,说你就是一个用计谋的小人罢了。
这样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情,大概只有梅伯愿意干了。
但即使是两边都不讨好,梅伯的话语还是激励了一群臣子。他们本就是被风凝的一个眼神压住,如今眼见着毒酒都要喂到风凝的嘴里面了,他们如何忍得住?一个个蠢蠢欲动,就准备走到大殿中央和梅伯一起骂人。
当然,之所以敢骂人,还是因为,即使到了如此境地,他们还是比较看好风凝。
另一方面,则是走到如此一步的殷郊,看起来略微恣睢,看起来和他的亲爹也没什么区别。
刚刚好了三年,难道又要回到在纣王手底下当官的日子吗?这些臣子心想。
谁曾想,臣子队伍刚刚**了一点,殷郊忽然冷笑一声。他轻轻拍了一拍手,就见到大殿门外涌入了一群侍卫来——也不多,大概正好是在场臣子的两倍,一个个快跑到在场的臣子们身后,手中的宝剑就已经出鞘了。
工部尚书感到一阵窒息。
他们手中拿到的宝剑,也是他和风凝一起研制出来的。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这些兵刃有多利。
他看看还在神色悠闲地风凝,只好冲着其他大臣们喊道:“不要动不要动!”
于是,又有几个大臣勉强站定在了那里。
这下,殷郊也不装了。他轻轻地眯了眯眼:“若是老师不愿意下等人伺候,孤不介意亲自侍候老师喝酒。”
"毕竟,当初孤承蒙老师教导,还欠老师一杯拜师酒呢。"
风凝:……
你别说啊!你既然说欠我拜师酒,你倒是动动啊!
但殷郊就是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风凝曾经教过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大概是对方领悟得最好的知识点了。大概是怕风凝临死前反扑,对方离得风凝远远的,带着笃定的笑容看着她,丝毫没有往前一步的样子。
见风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老师不会还在等着人来救你吧?”
“谁能救你呢?是早已经和你决裂了的孔宣和陆压两位大人,还是你那已经远走了的,会一点仙术的男宠呢?”
风凝:……
说实话,风凝是在等,等其他的东西呢。
殷郊等不及,虽然风凝表面和陆压以及孔宣两个人闹不和,但是他也知道,那不和八成是表面上的。加上如今风凝在这里,但是孔宣陆压两个人都不在,殷郊也怕会遇到什么变数,于是,他厉声道:“全忠!还不快喂丞相大人喝下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