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兰……好听。”
杜克兰五岁那年,顾贝比奶奶没了。顾贝比给她爹发了丧讯,却没有犹豫过该不该等他。守丧的那天晚上,杜克兰跪在顾贝比旁边,一大一小。
杜克兰拉住顾贝比的手,他的手又小又暖和,顾贝比没别的心绪,只是觉着腿麻的感觉可真糟糕,好像有人用指头那么粗的针管往她两只小腿里灌凉水,灌到小腿撑不下。
顾贝比回握住他的手,那只小手扯了扯她的指头。
“干嘛?”顾贝币不耐烦,小哭包该不会又要哭。
杜克兰没说话,顾贝比垂头斜着眼看他,他仰起脖子,曾经鼓鼓的下巴已经露出尖锐的雏形。
小哭包越来越好看了。顾贝比想,冲着这张脸,他好像值得她多一点的耐心。
“怎么了?”
杜克兰的眼眶开始发红,顾贝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要哭。
“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乖乖。”他奶声奶气地说,两颗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都亮的不可思议。
顾贝比强忍下胃里的酸涩,扭过头盯着带繁复花样的冰棺。
哪有什么一直?
她的声音带上颤抖:“叫什么乖乖,没礼貌。”
“乖乖”是她的小名,奶奶走后,她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她既想哭又想笑,行吧。
要趁着天黑把人抛弃在哪个福利院门口的想法,突然消散。
从那以后,杜克兰一直都作为顾贝比的杜克兰,直至今日。
不再是二十一岁的顾贝比看着十八岁的杜克兰吹灭蜡烛,她在桌下踢了踢他的小腿。
“喂,你许了什么愿望?”
杜克兰没回答,站起身把灯打开,顾贝比遮住了眼,听到他说。
“愿望不能说出来,乖乖,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贝比不屑,她用食指蘸着蛋糕上的奶油送进嘴里:“那都是骗傻子的,杜克兰你可别这么容易被骗,不然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杜克兰盯着她手指上那块奶油,眼神像被大雨淋过一样湿润。
“我想要和顾贝比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