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完,将那药碗递给夏书筠,才道:“夏姑娘,我与风羲有些私房话要讲,还请姑娘……”
“我还要去改药方,你们聊。”
夏书筠笑着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走时还贴心地替她们关上了门。
“何事连书筠都不能听?”
风羲本是随口一问,没曾想却见禹梧桐变了脸色,连语气都变得有些不好。
“有什么事,是她该听的吗?”
闻言一怔,风羲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禹梧桐扬扬手,并不想听她那没用的解释:“罢了,你无需为她解释,你俩的事情我也不想听。”
听到这语气依然不太好的话,风羲抿起了嘴不言。禹梧桐知道这是她要生气的征兆,但不知怎的,这次已经懒得去管了。
“既然无关之人走了,咱们继续说刚才的事情。”
风羲这才想起来刚才夏书筠来之前,禹梧桐一脸严肃地要跟她说些什么,于是便“恩”了一声。
禹梧桐又恢复了先前那种正经的神色,道:“风羲,你还记得先前我从戈古回来跟你说的吗?”
“自然记得。”风羲顿了一顿,没有过多赘述,只挑了最关键的讲,“你说……有一日会离开永良宗。听你这意思,是已经想好了?”
“是。”禹梧桐看着风羲,一本正经地道,“等天乾阵一事结束以后,我便会离开。”
“可你在雍州这许多年,一门心思修御水,就这样走了?”
“自戈古一事之后,雍州风沙之患已经见好,干旱自然也会慢慢好起来。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可能远比我强力干涉来的好。”
风羲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一些,道:“当真想好了,真舍得吗?我……”
“风羲,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接触了许多曾经没有接触过的人和物,看到了更多可能。你知道我一向是贪玩的,这些年若不是因为雍州的情况,因为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也想出去看看。”
风羲一直沉默着,半晌之后才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这三个字。我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抱歉,无非是我这些年对你如何情深,你却辜负了。或者说你对我好,真像外界传言一般,不过是觉得我和她像,好叫自己心里的愧疚少些。”
禹梧桐说这些的时候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但是风羲,我了解你。你对我好,是真心的,哪怕只是当作朋友。情之一事,本就强求不得,你无需为此向我道歉。”说到这里,禹梧桐停顿了一下,她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而且……”
“而且,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解脱了。”
说完她对着风羲展开一个明媚的笑颜,神色之中一点不见悲戚。
风羲缓缓吐出一口气,捏在膝盖上的手也松了,道:“只要是你自己想好了便好,我自会遵从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