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没有说话,但苍白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珂着急地看着他,到桌上倒了杯水送到他眼前道:“将军的药呢,快将药拿出来吃一粒吧,等皇上的圣旨下来,我们便能动身回西南,到时就可以去沙漠找月光草了。”
赫连钦摇摇头,虽将水接过来呷了一口,却并未吃药,状若无事地道:“不必,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药还是留着以后再吃吧。”
翌日,宣和帝允许西南军回边关的圣旨果然送到府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道旨意,乃是封秦珂为正三品诰命夫人,赏黄金百两,绸缎三十匹,珍珠二十斛,月俸二十六石。
此消息一传出,全城哗然,连秦怀安都忍不住在下朝后亲自赶过来贺喜。
他是正四品太医院院使,如今算来,秦珂的品级还要比他高出一级,往后可是上下级之别了。
“老夫见过镇国将军,见过夫人。”
进门后看到赫连钦和秦珂亲自出来相迎,秦怀安立时拱手朝他们行礼。
秦珂连忙上前亲自将他扶起,又带了人进花厅奉茶。
“父亲这一向可好?女儿不孝,这一向为琐事所累,无法抽身前去探望你和母亲,实在惭愧。”
看到秦怀安,令秦珂对王氏的牵挂更甚,由衷地朝他道。
先前因着宣景帝想与匈奴和亲的缘由,秦怀安没少被叫到御前去敲打,因此还对赫连钦生了些不愉快,但是现在先帝已逝,新帝圣明,赫连钦瞬间成了他面前的红人,他便不敢再怠慢了。
“夫人放心,老夫和你母亲身子都还硬朗,你弟弟虽然年幼,但有奶嬷嬷带着也甚少叫人操心。”
听到他这样说,秦珂心里也算放了些心,斟酌一番道:“父亲,弟弟的周岁就在眼前了,只是皇上的旨意已下,我和将军只怕要动身回西南,不能当面回去贺喜。”
秦怀安还以为他们会在京城多呆几日的,没想到这便要离开,立时有些茫然:“你们这便要回西南么?为何不多呆几日?”
秦珂朝赫连钦看了一眼,刚想解释,便听赫连钦抢先道:“请岳父大人见谅,西南军离开边关甚久,若再不回去,只怕会生出些祸端,还有修凿利水一事,进程已经耽搁许久,若再荒废下去,前岁挖出的河道只怕就不能用了。”
听他道出这两件大事,秦怀安也只能叹息着点点头,接着看向秦珂道:“你母亲前两日还在家中念叨你,若是知道你这便要走,怕是心里要不痛快了。”
秦珂听得心头难受,微微垂眸想了下,便道:“还请父亲在母亲面前多替女儿宽慰几句,她虽向来豁达大度,无奈女人家都是柔肠心思,若是没有父亲的体恤,只怕她也会心情郁结。”
秦怀安知她心里还介意往日那些事,立刻点头道:“你放心,以后我秦家不会再有妾室了,如今有你弟弟继承香火,我心中也再无他念,你便与赫连将军安心回西南去吧。”
秦珂这才彻底放心,又着人将前两日琼儿收拾的那些东西抬出来,让秦怀安一并带回了秦府。
两日后,西南军与西北军同时在城外拔营,一往南,一往北,从此又是各据一方。
秦珂一早便同赫连钦来到城外,与西北军中的将士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