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于漠北的血旱莲,三年出芽,三年破土,十年才能长成,分外稀缺,这次我老头子运气好,一共得了十支,上次炼制药丸用了一半,还剩下五支,你便留着下回用吧。”
他边说边将怀里掏出的一小包东西放到了秦珂面前的桌上,接着又开始讲下一种药材。
“这是铁血蜈蚣,巨毒无比,出没在沙漠上的不毛之地,虽然是毒物,但将它晒干了磨成粉,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压制盅毒很有效。”
说完,用手掩口咳了两声,面上亦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绯红。
但秦珂一心系在药材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将那晒成虫干的铁血蜈蚣拿起来看了看,露出惊奇的表情。
接着毒仙又连续给秦珂介绍了几样药材,却都是从羊皮卷上指着教她认的,拿笔在炼制药丸要用的几样草药下面点了点,划上记号。
“药丸的炼制其实与熬药没什么两样,先将药熬好了,再加以时日提炼之后便可制成药丸。”
秦珂前世也自己炼制过药丸,虽然不是用来解毒的,但其理却相通,于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好了,方子我都告诉你了,这羊皮卷也送给你,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琢磨吧。”
听到他的话,又见他说完便枕着手臂倒在垫子上,秦珂还以为他是不耐烦了,只得嘱咐他好生歇息,便拿着毒仙给的药材和羊皮卷从帐中走了出来。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帐外后,毒仙这才皱起眉掀开腹部的伤口看了看,顿时发现那块被响尾蛇咬伤的地方又开始流血了,忍不住痛得咧了咧嘴。
哎呀,真是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临死之前还不让他老头子好好吃几口肉喝几口酒么?
他边想边将桌边的酒坛子抱起来大口灌了几口,就算伤口痛得皱眉也不肯停。
晚间,赫连钦从西北军的军营回来,带回了个不好的消息。护送公主的使团在辽城外遇劫,和亲公主被掳走,使团伤亡过半,不知何人所为。
听他将话说完,秦珂很是不可置信:“什么?送亲的使团被劫了?”
这是上辈子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着实令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赫连钦皱眉点点头,考虑了会儿又道:“公主被劫,此次合亲十有八九会失败,西北联军必须在边境上坚守到匈奴人撤兵的那一天为止。”
秦珂点点头,又疑惑道:“将军觉得,此次劫走公主的人是谁?是匈奴人么?”
赫连钦摇摇头:“不像,匈奴在上次一战中损兵折将,粮草也几乎用尽了,定不想在此耗下去,联姻和亲只是他们借退出辽城之机,想从我们手里换些好处而已,不可能再自断后路。”
秦珂点点头,这个分析确实有道理。
可若不是匈奴人的话,又会是谁呢?这么一想,秦珂心头突然一动,想起西北平定不久后,由齐王挑起的内乱。
莫非这次攻击使团掳走公主的,是大宣将起的内乱有关?!有人不愿看到边关平定,山河安宁,故意挑起事端!
想到这,她不禁抬头朝赫连钦看了一眼,犹豫该不该将这个推测告诉他。自神臂弓和地镰锁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同赫连钦讲过那些‘梦中’的事情了,现在又突然提及,不知他会不会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