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本人已经被边缘化,只做学术工作,又是下嫁,属于“没有什么用处的女儿”。他只是外孙,因为父亲过分固执母亲恋爱上头,甚至都没有跟母亲那边姓,不算非常非常重要。
但或许得益于父亲在年代实打实考进北大物院的智商,他是家族里唯一一个真正天赋异禀的孩子。在其他平庸孙辈的衬托下,逐渐就成为长辈最宠爱的那个。
商忆默默想,说到底,就是被整个世界惯坏掉了。
不过,她的确配不上。
回头想想,拥有两年,已经没有任何遗憾。她虽然发脾气,但心里还是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
就当圆过一场十四岁的梦。
从梦回到现实,他外公和父亲目前心里都已经非常厌恶她,认为她是很有手段、会影响他所谓“气运”的那种女人,不可能同意婚姻,所以澄澄总是避而不谈。
他曾经说过他有最高话语权。但事实是,明知道她那些“嫁给真正爱的人”说辞是假的,他后来也没有再提结婚的事。
她居然还想过一生一世。梦实在不是这么做的。
她只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过她,甚至可能爱上了,只差承认这最后一步。
很够了。
共同经历这么多,他现在对她处于姗姗来迟的上瘾阶段,无论如何不许她走。
也可能只是接受不了世界上居然会有“想要的东西不属于自己”这种事。
随他去吧。
商忆忽然轻松不少。
她平静下来了。
季允之扔开擦头发的毛巾,发现这一事实。从他回来,她就一直没有吭声,但也不再发脾气。
他不确定原因,迟疑着不敢上前。但她忽然动了动,轻声开口:“要做吗?”
“不做的话,我就睡了。”
他僵在原地。
她背过身去:“那我睡了。”
“……一一。”
“想的话,可以的。”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嘴也可以。你选吧。”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沉默,想说不是,又想说没有。
但好像都不对。
“我刚刚想了好久……你把我锁在这里,也不是头一回。”她的声音很低,且柔弱,“第一次来就是。”
他心里立刻警铃大作,但已经迟了。她继续说:“我一直求你,是疼到实在忍不下去了才说的。但是,也没有什么用。”
“那时候自己回学校,走路都在疼。”她一点要哭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更加不安,“现在不会疼了,你要做就做吧。反正你自己也说了,你第一次见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