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有孩子的事儿你知道了?叫姚明义,说是找了个大师给取的名字,寓意平安健康……反正我是不太懂这些。”
“知道,满月酒我去了。”
坐在宾朋不绝如缕的满月酒宴席上应酬着各方亲戚,姚述讪讪地回应,又放空着沉默。他对见到姚简不抱希望。也许是出于他曾对她冷峻、漠视,姚述问心有愧,等着她愿意放下屠刀来找自己。
“前些天我看见徐青青了。”
她掉转话头无端提到个人名。
“谁?”
“跟你上同一所高中,假期过来送练习册的那个女孩儿,”姚简似在回忆那场出乎意料的偶遇:“前几天在我们公司后门那条小路碰见的,远远看见一眼,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走上出租车走了。手里捏着一个,肚子里还有一个,应该是住在附近,出来散散步。”
姚述转动眼珠,极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陌生名字。半晌过后他说对不起,我忘了。
徐青青进入眼帘那天,她和淇淇单独在家。
敲开单元楼厚重房门的是个姑娘,看不出年纪,白幼瘦,说是初中生也可信,小姑娘眼睛滴溜溜圆,把本书捧在自己心口窝。
冲着她说“你好,姚述在家吗?”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儿找他吗?”在姑娘狐疑目光的注视下,姚简补充了句,“我是他姐,要不要进来等?”
“不用了。”小姑娘听到她介绍自己,明显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腼腆得说,“我还以为他只有淇淇一个妹妹。”
早恋,这肯定是早恋。
姚简鼻子灵,闻八卦是一绝,凭借在学校荷尔蒙过剩的青春氛围里练出的一身本领,结合姑娘左顾右盼的目光,她十分轻率地下了这么个结论——再不济也是郎无情妾有意。
见到自己未来“弟妹”,她兴趣斐然,毅然决然放弃了坐回沙发和电视机里的楚永健老师相见的机会,挂在大门上问姑娘,“真不进来坐坐?他马上回来。”
“不用。”姑娘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只是过来把练习册还他,麻烦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商量住不住校。姐姐你比他年龄大,那你已经高考完了吗?可以适当给他提供些参考意见,下学期时间紧任务重,争分夺秒,
别人学习的时间他用在往返来回上太浪费了,跟走读比起来住校还是有好处的,就比如说住校可以多上会儿晚自习……”
捧在怀里的寒假作业上还有胸口肌肤的余温,像从心边刚掏出来似地温热,翻开后能看到熟悉的笔迹,端正的小楷写出姚述的名字。
姑娘嘴皮子利索,纯情小白花的脸上长了张招生办老师的嘴。权衡利弊,说了一大串住宿的优点,条条是道地给姚简分析,好像只要把她劝服,就不用犯愁姚述不答应。
临了姑娘跟她道别,含羞带臊地跟她说,“姐姐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