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一行不会出什么意外,但在最后的十九号狱,却遇到了难缠的家伙。
一看桶里是粗糠,热汤清淡得像水,连片叶子都没有,牢中官犯顿时怒不可遏道:
“本官乃国子监监丞,纵使未入仕前也不曾吃过这等粗谷皮壳,尔等胥吏安敢如此欺我?”
一脚把碗踹翻,监丞大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人怒骂道:
“别以为本官不懂牢中律例,在监囚犯,每日要给米一升,冬给棉衣一件,病给药医,尔等不给米就算了,至少也该用谷子凑数……以粗糠为食,简直目无法纪,明目张胆的贪污!”
“教本官出去,定要好生参尔等一本!”
官监本来还挺热闹,狼吞虎咽的扒饭声很响,但这监丞一叫嚣,立时诡异得安静下来。
“子康兄,慎言!”
前面有官犯好心提醒。
县官不如现管,别说我们这一系人马都成了阶下囚,就算我们在外面给你撑腰,这些狱卒若想收拾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纵使把凶手揪出来打死,你也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况且你敢保证一辈子不落进这个地方?
其他狱卒治不死你!
别看这些人是贱籍,但先皇就曾说过:
“本朝与胥吏共天下!”
可惜,没人提醒还好,被这么一激,监丞大人骂得更凶了,当真是嫉恶如仇。
张武面无表情,站在马六身后微微眯起双眼。
而六叔当狱卒二十年,许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并未生气。
只是再拿出一个大碗盛满粗糠,心平气和放入牢中说道:
“大人,我等只是遵照上意行事,非有意为难,请明鉴。”
不理会对方的骂骂咧咧,马六拉着张武径直离开官监。
“六叔,这厮可恶!”
少年咬牙道。
马六云淡风轻飘过一句:
“毒蛇咬人,何曾叫过?”
……
灶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