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情况,自以为是,说的就是他这种坐办公室的人……
徐三野腹诽了一句,接着道:“而且,船多了容易剐蹭甚至碰撞,人家是从事客运的,安全高于一切,你以为是大城市的停车场,可以随便停!”
丁教早习惯被他怼,翻看着合同问:“那买这么多油做什么。”
“船烧得是油,不是水,你说我买油做什么。”
“那也烧不了这么多。”
“烧不了这么多,你以为船是边三轮。这么说吧,在江上航行一个小时,要烧五六十块钱的柴油。去我们负责的水域巡逻一圈,要烧两三百块钱的油。”
“这才几个月,油价就从六角一升涨到了一块三一升,不知道还会涨成什么样。现在有钱,我当然要多存点,不然将来就要烧高价油。”
丁教翻出最后一份合同,追问道:“拉电怎么回事。”
“趸船造好是要停在江边的,不是停在所里。烧油发电那么贵,当然要找电力安装公司拉一条线路。”
“造船,修船,建浮桥,盖房子,拉电线,加起来要三十万,你有那么多钱吗?”
“我问过吴仁广,9。17案刑事部分的缴获不少,再加上治安部分的缴获和罚款,等返还下来应该差不多。”
“可现在的财务制度……”
“我哪知道你们会健全财务制度,这跟法律适用一样,你不能用现在的制度去套以前的事。”
合同已经跟人家签了,下面还有一堆违约条款。再说他也是出于公心,又不是贪污腐败。
李书记跟杨局对视了一眼,沉吟道:“既然生米都被煮成了熟饭,那就这样吧,下不为例。”
“李书记,什么叫下不为例,你说得我像是在阳奉阴违。”
“别蹬鼻子上脸!”
李书记瞪了他一眼,转身指指公安局的两位主官:“赶紧向杨局丁教道歉。”
“我又没做对不起杨局的事,要道什么歉。”
徐三野反问了一句,看向教导员:“至于老丁,只有他对不起我,没有我对不起他。”
当年审查时,丁教导员随大流,跟审查组的领导说过一些不利于他的话。
李书记没想到他心眼儿这么小,直到今天还记在心里,连忙道:“我不是说你有没有对不起谁,我是说你对待上级的态度。”
“杨局既是上级也是同志,同志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党内不是应该发扬民主么。李书记,杨局,我觉得同志们坐在一起,拍桌子、红脖子不是什么坏事。”
徐三野见李书记在咬牙切齿,意识到不能太过分,急忙话锋一转:
“我们既要发扬民主,也要开展自我批评。杨局,我刚才是有点激动,只是激动,不是针对哪个人,你别放在心上。
说句心里话,你这个局长我还是比较服气的,比郑大红有水平,比郑大红有能力。如果能再硬一点,我们会更服气。”
这是夸人还是损人……
杨局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我是不够硬,你很硬,比我更像局长。你来主持工作,会比我这个局长更称职。”
“不不不,时代不一样,你那个位置我坐不了,以我的水平也只能做个派出所长。”
“什么坐不了,你又不是没坐过,还坐了好几年。”
“哈哈哈,杨局啊杨局,你又笑话我,笑话我这个被限制使用的人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