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其实是关心,只是不知如何与女子开口,言语间也是直率。
“明知故问!”三娘本欲开口骂他,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便作罢了,饶是如此,也是白了三郎一眼,不知怎地,与别人说话还好,但只要是面对三郎,就是想发脾气。
“你这是。。。”
三郎分明没有理亏什么,却不自觉怯怯的问道。
“船舱里摔得。”
芦颂在旁讷讷说道。
“怎么就摔成这样?”柳二郎看着身边的少女,在转过头看着芦颂,“芦师兄,你不是也在船舱,怎么没事?”
“我是将自己用被褥裹了,绑缚在舱架上,虽然也是被摇晃的七荤八素却也侥幸未受伤。”
“那三娘这是。。。”
“三娘自然是在她自己的船舱,我却未想到小师妹不知如何避免颠簸,却不曾想。。。”
嘿嘿,旁边仝十一郎笑道。
“待我们近得三娘子的船舱,若非三娘子滚落到舱架下面,紧紧扒住栏架,怕是伤的更重!”
仝十一郎三分阐述,七分调笑,而末座的宗六郎更是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六郎,不得无礼!”
宗三郎不好斥责仝十一郎,便拿着自己的弟弟下手。
“铁头蛤蟆,还不是怨你?”
三娘恶狠狠地瞪着三郎,无论别人作甚,这团邪火终究是发落到三郎身上。
“三姐姐,你这。。。如何怪的了我三哥呢,”莫看三郎总是说他,而六郎却是看不得别人拿兄长说事,当然在六郎心里三娘也是自己人,因此言语间也是亲昵。
其实三娘也知道埋怨三郎是毫无道理,但周身伤痛让她没来由就是想找人发泄,不知怎的,第一时间这个受气包就想到了宗三郎。
“却是怪我等没有提醒于你,”三郎倒是把责任揽了下来,“可你称我铁头蛤蟆,是何道理?”
“小小年纪,一天到晚黑这个脸,一张四方大面就一张大口还天天绷着,不是铁头蛤蟆,是甚?”
三娘舌尖口利,顺口发了出来。原来,她叔父临分别时,反复告诉她莫看宗三郎只是稍长于她,但是为人却沉稳宽厚,多谋果决,让她多向三郎讨教并听从安排。这让三娘心中颇为不忿,只是借着事儿发作出来。
三郎颇有些气馁,他其实还觉得自己这副长相虽不能说飘逸俊朗,但也算的上端正大方,怎么在姑娘眼里是这个样子,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腮。
三娘看他这副委屈样子,仿若斗胜了的公鸡,也忘了身上的伤痛,继续恶言恶语,但是多了几分戏谑。
“遮是遮不住了,倒不如我拿把刀子帮你削削!”
众人见此情状皆开怀大笑,即便是厚重如风鸣也不觉莞尔。几个做长辈的也觉得少男少女皆是天性淳朴真挚,方才的一番厮杀的血腥气和一肚子的郁闷也随着爽朗的笑声冲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