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方司到现在都不露面,却把京城盯得这么紧,怎么,你们皇城探事司和他们换了职司了?你们负责京畿之外了?”
“别告诉我,你不知晓大内里面的情形,慈圣的身子如今对于许多人也不是什么机密!”
“这话我也不诳你,大内的消息我们也是这两日才知晓,与三娘、柳瑒他们可毫无关系!”
既然梅儿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宗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只是这个时候你们不都该小心在宫中戒备吗?为何长公主还要北行来此呢?”
“这话是你问的还是别人问的?”
“别人也问不到你这里,我问这话虽然不该,但是也比心里没着落强些!”
“这才坐了几天衙门,怎么就变得暮气起来,你这本来就不多的少年朝气,可真的所剩无几了!”
“如此最好,省得明年春闱到让旁人小瞧了我!”
“这么有把握能熬到礼部试啊!若是搏个武进士,我到确信不疑,只是你的文风如何,只怕知者寥寥吧?”
宗淑一怔,倒也深以为然,这便是如今天下文坛的风气,即便是大肇科举制度另辟蹊径的开辟了一条取士之途,并且远较大綦的科第采用了许多规避陋习弊端的手段,诸如锁院、糊名、誊录等制度,且还有将官员与考官子弟别场考试等举措,已经很大程度上杜绝了科场舞弊的可能,然而即便如此,如果一个素无文名的科第新人,且还是个少年取了功名,只怕难免惹人非议,更何况自己还是朝廷重臣的幕属出身,即便此人是当世名臣,清官中的翘楚,也免不了许多污水泼过来,才入仕途便清誉有损,只怕官途坎坷,宦运多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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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还真的要学学营丘栿的名士作派,还要趁早做打算,否则紫舒輈离开此地,只怕少了个当世闻人帮衬了。
“梅儿姐姐有心了,我也是素来不曾把心思放在此处,倒是差点走入迷途了!”
“呸,用得着了就是姐姐了,平时没大没小的,倒没想到你也是个势利的!”
“若是论势力,我若是多叫几声姐姐,便能得到梅儿姐姐实心相助,那我便甘心做个钻营的犬马!”
“少拿这话恭维我,三娘入宫之后,我也是甚少能见到的,但你也别担心,长公主只把她当做外藩的贵女,许多事只要都不去扯开那层帷幕,大伙儿就都好说话!”
梅儿今日话多了些,但就如同她所说,其实彼此都需要对方的扶持,
“难不成还要等到长公主北上的时候,才能放三娘出来不成?”
“嗤,少在我面前装的像个糊涂虫,若说表里不一你这张脸才是,我看啊,你到皇城探事司才最为合适,既然都知道那位至尊的近况,你们还将另一位的一只手打折了,可别说丹南路上上下下都如惟公一般,都是浑铁铸成的地君!”
“怪不得,给我们经抚司安了这么多的绰号,原来是在那位面前敲边鼓呢,那位是天子,我们这里是酆都,这些人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你知道就好!唉,咱们知道如何,担心如何?承公那里认定的道理,便是三清临凡只怕也改变不了!”
“另一位的身子骨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否则这些人不至于急着开始混淆视听了,分明是想火中取栗!”
“说不好,长公主留下三娘也有这个原因,那便是已经有意请令堂入京了!”
咯噔一下,宗淑只觉得心头一阵揪着疼,太被动了,自从离开父亲身边,这等关系切身的消息就无法及时掌握,而没有父亲在侧,便是知晓了也只是无可奈何的让人只感虚弱无力!
他的伤情本来也未痊愈,这么伤神之下,血气翻腾,瞬间一张脸白一阵青一阵,到让梅儿也慌了起来,梅儿急忙走到宗淑面前,手指间抹了些麝香压着宗淑的人中,这等清明之气涌入紫府,才让宗淑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