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生春风得意,几乎是仰着鼻孔踏入房间,他手上的绷带刚拆,一直等到少主换人的文书下来,才好像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来看看。
推门一看,楚郁生便笑了:“我来得巧啊,惊澜堂弟这不是醒着吗?”
侍从也才发现人确实醒了,消息还是要给长老们上报的,他退出去,顺便给楚郁生腾出说话空间。
屋内有凳子,楚郁生也不拉开坐,就这么将手负在背后,昂首踱步到床前,瞧着楚惊澜的脸。
即便被萧墨喂了几天二品灵药,楚惊澜身体依然亏空太重,面色苍白,平日里就很冷,如今更像个名副其实的冰块了,只不过从坚冰变成了好像一捏就能碎的霜,不足为惧。
楚郁生心里可没有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他得意的神情藏也不藏,畅快无比,终于轮到他踩到楚惊澜头上了。
天才?哈。
废人!
“堂弟,你刚醒,怕还没人告诉你身体情况,我关心你,都记着,我告诉你。”
楚惊澜看也懒得看他,干脆闭目小憩。
楚郁生只当他是在逃避,笑意更大了:“碎掉的经脉虽接好,但滞涩难通,若是有灵力温养循环,倒是能治好,但最头疼的是你丹田碎得无法修复,丹田纳不住灵力,没得治啊。”
“你这一生,最多就只能保住练气初期的修为了。”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楚惊澜崩裂的表情,天之骄子一朝跌入泥潭,会是什么样,是涕泗横流,还是怨天尤人?是无助痛哭,还是像个傻子一样乞求哀怜?
他急不可耐看去,盯着楚惊澜的脸,不肯放过他一丝一毫表情,但是——
但是楚惊澜没有任何表情。
楚郁生面上的笑一点点收了下来。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楚惊澜不为所动,他反倒急了。
楚郁生:“你不说点什么吗,堂弟?”
楚惊澜仿佛又睡着了,但楚郁生知道他醒着。
“你说点什么啊,楚惊澜!”
从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凭的不就是修为吗,现在废了,废了啊,跟个蝼蚁没什么两样,他为什么不绝望,怎么能一如既往淡然!
“还有,还有少主之位也归我了,”楚郁生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能刺激他的,“哦,对,苏家,苏家已经在商议退婚的事了!苏白沫马上就不是你的人了,感想如何啊楚惊澜!”
楚郁生又急又躁,一个劲儿对着沉默的楚惊澜撒疯,并不知道房间里有双红瞳已经盯了他许久。
萧墨一双漆黑的眸子已经完全被暗红覆盖,邪性又漂亮,他盯着楚郁生,忽的轻轻开口:“楚惊澜,我替你杀了他怎么样?”
听楚郁生废话许久都没动静楚惊澜,却因萧墨一句话睁开眼,用余光给了楚郁生一点儿眼神,他没有回答萧墨,只对楚郁生那么大段的诛心之语回了一个字:“滚。”
楚郁生急红了眼
(),一把来抓楚惊澜的肩: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16()_[((),你是个废人了楚惊澜,我才是楚家以后的主子!”
但他的手刚碰到被褥,还没暗上楚惊澜的肩,就被一下弹开,仿佛有人甩了他一巴掌,力道很大,楚郁生被掀得往后踉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什么,怎么回事!”
是萧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