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白颜忽然打断了他,此刻的白颜,擦去泪痕,一脸清冷,端端正正站在董昭面前,说道:“不容易啊,你终于开窍了。”
董昭冷冷道:“你终于承认你是朝廷的人了?”
白颜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不会相信我了的,对不对?”
董昭沉声道:“当然不会再相信你。”
白颜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这个人本来挺笨的,但却是个实心的人,既然开窍了也好……”说完她勉强一笑,如梨花绽放般灿烂,“就这样吧。”
白颜牵着她的马,转过身就走。董昭在背后道:“悬剑山庄你救我之恩,我会记得的,以后必定报答你。”
白颜头也不回道:“不必了。”
董昭望着她的背影注目良久,直到白颜消失在夕阳下,他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力的瘫坐在柳树根上,一张脸上挂满了失落,惆怅……
从此,一人向北,一人向南,相见再难。
白颜牵着马,在夕阳下,一路往南,夕阳将她本来就修长的身影拉的更长了,直到夕阳落下,她一袭白衣,站在大河边,风吹来,衣袂飘飘,发丝也有些凌乱,她朝着大河注目着,大河一路往东,水流平缓,偶尔激起浪花阵阵,也激起了她那复杂的心思。
忽然不远处渡口边,一个邋遢老头从一艘船里探出头,朝她喊道:“小姑娘,是不是走投无路了?上船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颜闻声一眼瞟过去,见到鄢聪那张歪嘴丑脸,冷冷喝道:“关你屁事,滚!”
鄢聪道:“你差事失败,去找徐经,怕是没好果子吃,但脱离了外庭,又有谁能护着你?外庭不会找你麻烦吗?”
白颜还是一脸冰冷道:“你想说什么?”
鄢聪道:“是伊宁让我来找你的,你这二十岁的小妮子,心思都被她拿捏透了,她在翠柏庄没有揭穿你,可知为何?”
“为何?还不是拿我当棋子耍?”白颜怒怼道。
鄢聪哈哈大笑,说道:“伊宁从来不会把人当棋子,她是可怜你,而且她早猜到了,你是皇帝送给董昭的人,对不对?”
白颜抿嘴不语,鄢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过去,离白颜七步处站定,笑道:“在沧州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身份了,意不意外?”
白颜还是不语,鄢聪道:“跟我走吧,不会害了你的。”
白颜开口道:“我凭什么信你?”
鄢聪晃了晃酒葫芦,说道:“凭这个。”
白颜忽然脸色一变,骤然出手,一记掌刀凌厉的朝鄢聪面门斩去,鄢聪早有预料,左手一抬,轻轻一挡,然后反手就去抓白颜的胳膊,白颜右手一退,左手一进,又是一记掌刀直戳鄢聪前胸,鄢聪还是左手往下一拦,白颜趁势右脚一抬,一记弹腿侧踢鄢聪太阳穴,鄢聪身位一低,一个俯身陀螺扫腿,把白颜扫的离地跳开,然后鄢聪迅速灌了一口酒,一冲上前,白颜落地后,左脚一抬,直踢鄢聪下巴,鄢聪侧身一闪,与白颜错开身,左手一挥,要削白颜脖颈,白颜一仰头错开,待到起身时,一张歪嘴已至她身前,作势就要喷,白颜恶心的打了个寒颤,迅速使出中元归一的招式,双手如扇,拦在身前,防着鄢聪的喷酒,不料那双手挡住视线的空隙间,鄢聪已绕到她身后,一记掌刀力度适中的打在她后脑,白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鄢聪把葫芦揣衣服里,把白颜往肩上一扛,一手牵着马,摇着头走向渡船,余晖下,渡船平稳的驶向大河南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