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戳进去的地方,融化的白糖汁儿和清油滴滴答答流出来,清音心疼坏了,一嘴咬上去,啊烫死了——
但,甜是真的甜,比她上辈子吃过的所有糖果都甜。
香是真香,花生米被煎得脆脆的,能让她从嘴巴到喉咙到耳朵都是香的。
“妈做啥好吃的?我闻着咋有股花……”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到门口,看见那把一高一矮的小板凳上,正坐着个妙龄少女。
少女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
“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个妈啊。”顾妈妈冷哼一声。
“哎呀妈,我最近这不是忙嘛,你知道的刚上班要好好表现,不能给我爸丢脸不是?”
这个“精神小伙”居然长了双桃花眼,看上去本应该是坏坏痞痞的,但他眉毛却又生得十分英挺修长,配上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唇,居然有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再一看,身高至少一八五,宽肩窄腰,不好好穿的裤腿下能看出两条大长腿的形状十分不错。
清音上辈子谈过几个不错的男朋友,但外形条件这么出色的,却是第一个。
“怎么,不认识你安子哥了?小丫头片子,还知道来我家,我以为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呢。”顾安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吊儿郎当的,直接拎起一个馅饼就是一口,烫得“呼哧呼哧”的。
原来这就是“未婚夫”啊。
“别碰音音,你手脏,音音今天可是受了大委屈……”巴拉巴拉,又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顾安脸上依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顾妈妈忙着数落也没发现,但清音却发现,他偶尔投过来的目光很奇怪。
像是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什么,可他明明是个人尽皆知的街溜子啊!
其他人可能发现不了,但清音阅人无数,病人、供货商、下属、竞争对手接触过很多,才能发现他这种细微的反差感。
但她也没细想到底哪里不对劲,她现在忽然想起个要紧事——嫁妆。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清家老两口老蚌怀珠时考虑到精力和大儿子一家的情绪,也曾想过不生了,去打掉,可老太太身子骨弱,老爷子怕她下不了手术台,最终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
但老两口也跟老大一家说清楚了,老大两口子的工资随他们怎么用,不用交生活费,一家老小吃穿用度由老人包,这算是弥补。同时,老两口的家产由兄妹俩平分,尤其是清老太太从娘家带来的房产还剩四套,以后要是能还回来就每人两套,还不回来就算了。
当时,是老大一家选了最大的两套,小清音接受最小那两套。
考虑到清音年纪小,怕他们去世之后老大两口子翻脸,音音的嫁妆保不住,老爷子还把分给清音的那一半嫁妆交给一位据说非常可靠的人保管,等将来清音结婚之后,心智成熟,懂得支配钱财的时候才可拿回财产。
而他托付的人,就是清音的七舅姥爷。
别听辈分挺高,其实此人年纪不大,也才四十多岁,是清音母亲娘家一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当年他老家冀北省遇到灾害,全家人都饿死了,只有他受清音外祖母的帮扶和资助活了下来,后来还被送进新式学堂,靠着学到的文化知识安身立命,自此他就认清音外祖母为义母,常与清家人来往,逢年过节人情往来就当正经亲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