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冰凉的江水打得船身轻晃。
昏暗的船舱里,仅有一点摇曳的灯火,和一阵沉闷的水声。
洛南微眯起眼睛,适应着舱内的光线,正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他。
“妈的,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干!”
洛南蹑手蹑脚地走到男人背后,对方根本想不到逼仄的船舱里有另一个活人,完全没注意到洛南的接近。
男人脚边的煤油灯是船舱里唯一的照明,照亮男人如弯月般的鹰钩鼻之外,也照出了他身后一个如鬼魅般的人影。
洛南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一艘老式渔船,用刷过桐油的橡木钉在一起,结构并不稳定,被翻滚的江水推得吱呀乱响。
船舱内低矮狭窄,空间不大,一个成年人在其中无法站直身子,只能半蹲或者坐着。
不过正是这样简陋粗糙的渔船,成为了犯罪行为最好的掩护。
此时,鹰钩鼻的男人正在用小刀划开尸体的手臂,一截发绿的骨头呈现在洛南的视线中。
“啧,又是一块烂肉。”
鹰钩鼻不满地发出微声,似乎是嫌弃手臂里的肉质不好,将小刀插入臂骨之间,刮去黏在骨头上的肉渣。
他做这事利落的模样,就像是在给一条鱼刮骨去鳞。
做完这件事后,他将一袋塑料袋包装的纯白粉末塞进手臂之间,以手指摁平,使其紧贴在骨头之上,像是给它围上了一层沙袋。
洛南没想过,原来人的一只手可以塞进去七八袋粉末,塞得手臂鼓鼓囊囊的。
鹰钩鼻找到订书机模样的东西,把切开的口子钉上。
咔!
鹰钩鼻侧过身,用力地摁下订书机模样的东西,把一根淡灰色的钉子打进皮肤里。
咔!咔!咔!
单调的声音连续响起,打完「补丁」的手臂看起来很肿,但看到整体是溺死者肿胀的尸体时,也没有人会怀疑手臂的问题。
鹰钩鼻把尸体转过身,如法炮制切开了另一只手臂。
这时候,他嘴里的抱怨又冒了出来:“妈的搞了一个女尸过来,说了男尸身体大,可以装的多,那个看门狗是猪脑袋吗?”
“这里没刮干净。”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指着被切开的手臂。
“哦,谢谢。”鹰钩鼻下意识回答。
不对!!
鹰钩鼻如过电般一阵抽搐,双肩一抖,上半身原地扑出,差点把手里的刀弄掉。
他扭头看向身后,身后除了杂物外,只有一具刚抬进来的尸体。
“谁?”
鹰钩鼻喊了一声,竖直抓着小刀,像是端着烛台般环视着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