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年本就不会说那些囫囵话,低声开口道:“这爻毒毒性强,哪怕是解了,身体也定然会照旁人弱一些,恐会影响寿数……”
“孤知晓了。”
太子道。
白道年的那句话意味着甚,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明白。
太子身边的内侍对白道年哽咽道:“当真没有别的法子吗?殿下别苑里珍贵的药材无数,只要能对太子殿下……”
“万万不可!用药讲究‘补勿过偏,补勿滥用’,便是再珍贵的药材,也不可多用。”
內侍着急道:“可这……”
“好了。”
太子道:“孤的身子,孤自己清楚,一切都听白大夫的便是。”
在太子看来,若非陆宴将这位神医从扬州带回来,他也许都活不到今朝,所有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至于其他,强求不得。
只要他一日是大晋的太子,便要尽一日太子责任。
须臾,太子回头看着陆宴道:“孤又欠下你一个人情。”
陆宴道:“殿下言重了。”
太子嘴角起了起,并未同他继续客套。
只是在心里道:若孤还有机会,这份情,孤会还的。
——
一连两场大雪,便到了正月十五。
每逢上元节,各家都会做这么几道特别的菜,如肉糜,丝笼,食糕等等。
乌利一早便来到了沈府,至中午,众人一起用膳。
沈姌、沈甄、沈泓坐在沈文祁左侧,乌利和沈谣则坐在沈文祁右侧。
回鹘嫁娶不讲究三书六礼,沈谣被封公主又是在宫中出嫁,故而乌利见自己老丈人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都不用多,屈两根手指头就够了。
乌利面对沈家这一家子,多少有些不自然,用膳时的那股别别扭扭的文雅劲儿看的沈谣在一旁忍不住发笑。
沈谣将面前的食糕推到了他面前,“这是洛阳的特产,你尝尝?”
乌利不挑食,拿起来就吃了一块,谁料一进嘴,就尝到了一股酸不酸、甜不甜,还有点发馊的味儿,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还有点黏嘴。
乌利强忍着咽下去,低声问沈谣,“你爱吃这个?”
沈谣撂下木箸,侧头看着乌利,笑道:“不好吃吗?”
乌利深邃的眼神布满了疑惑和不解,勉强道:“你若是喜欢,不如多买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