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口灭掉烛火,起身下了床,又摘下头顶那又重又沉的凤冠,假装观察窗外,站得离床远远的。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与性命相比,和陌生人一夜欢愉,又有什么要紧?
但问题是——琴彰能当她是陌生人,全靠阴阳变换内景玉书。但这个挂是晚小安临时改的,效用难保啊!
两人衣冠齐整地交谈,尚且能糊弄过去。一旦赤裸相对,身体的反应可是很难骗过人的。
但不行动,就这么干耗着,估计今晚就过不去了。
琴彰到没什么反应,解开衣扣后,也盘起腿,运起功法来。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窗外摇晃的人影、声响,和睁眼时一模一样,天色也是一样的昏暗。
方晌一狠心,解了外袍,朝床边走去。
这回换琴彰警惕了:“你要做什么?”
方晌说:“睡觉啊!管他天亮不亮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琴彰无语。
此地灵气稀薄,打坐确实效果不佳,他想了想,褪去外衫,在床榻外侧躺下。
身旁方晌虽然闭上了双眼,呼吸却有些急促,显然还没睡着。
琴彰问:“不知道友,对阴阳交合、乾坤交媾一事,有何看法?”
方晌汗毛倒竖啊,真的很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此乃结丹之秘。交媾水火,烹金铸鼎,炼石补玄,盗日月之英华,结神真之铅汞……”
很明显,琴彰是不打算和她坐而论道的,当即便打断她:“你我如今被困幻境,如不依照此情此景行事,怕是幻境难破。我二人皆为修士,在长生大道前,男女之节不过小事。我已非元阳之身……”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道友若无他法,我……亦能奉陪。”
方晌几欲绝望:‘琴道友,你的节气呢?’
琴彰回想,修成金丹的这几十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节气的人。但梦中天书所示,他对自己的认知显然出了什么问题。反正按照书里说的,他不就是一个被肉欲挟持,将清净自持的道理全然忘却,仅凭本能行事的野兽么。
虽然对象不同,但如今,一步步皆如天书所言。先是在秘境中丢了元阳身,后又身陷幻境,非要与人交欢方可脱困。难道这就是我琴彰的命?他不禁开始怀疑自我。
方晌没兴趣了解他内心的悲愤,她担心的只有一件事,这要真的赤裸相对,其实琴彰也不是一定能发现是吧。
再不济赌一把?万一晚小安的挂效力强劲呢。
屋中只留下了一只烛火,微光明灭,琴彰脸颊如玉般温润。
她正打算脱掉内衫,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靠!方晌一拍脑门,拿出灵兽袋。
晚小安扑通一声掉在床上。
这家伙,自从变成大尾巴猫咪之后,身体倒是日渐敦实了。虽然毛茸茸的小动物胖一点是比较可爱,但你晚小安可是个人啊!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方晌抓住晚小安的耳朵,使劲摇晃:“晚小安!你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