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纳跟着沈柯一前一后回到神婆家,远远的看见在微弱的橘光下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白鸽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白鸽看到沈柯和伽纳的出现,眸中流露出诧异,他的第一个问题不是问沈柯为什么在这,也不是问伽纳是谁,而是问:“蓝拾发生了意外?”
他随后又意识到问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如果蓝拾还好好活着,沈柯也不可能会来。
白鸽不清楚蓝拾是如何死亡的,但作为原观众的沈柯一定知道,这对善良到会为了一个老人去冒险的少年来说有些残忍。
“节哀顺变。”这句话,他既是对少年说的,也是对电影外的蓝玖说的,没有同情和怜悯,只是叙述一个事实。
伽纳对他们的谈话没有好奇,将水桶放进屋子里后,才来到沈柯身旁问:“这位是?”
他们俩离得很近,听伽纳随意的语气,就好像他们俩人很熟一样。然而事实是,沈柯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告诉过他。
不等沈柯说话,白鸽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白鸽,我是他的朋友。”
他脸上带着客套的微笑,却没有问伽纳是谁,那模样是毫不关心,也没兴趣。
伽纳自来熟地主动自我介绍起来,两人对视着,嘴角都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白鸽灰黑色的眼睛里平淡疏离,伽纳棕色的眼睛里漫不经心。
沈柯觉得这俩的气场,貌似有点不对付,再一看又像是错觉,正常陌生人相见的态度和这个也差不多。
他从水桶里拿出碗,装满水放在供桌上,琢磨着又调整了一下位置,和白鸽带回来的那碗泥土放在并排着放。
神婆宛如一座雕塑一样,一直捧着玫瑰花苗一动不动地跪坐在神像前,她手中的枝叶生长了半米高之后便不再生长,就像没有了耗尽了养分一样。
神婆默念完最后一段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如沈柯所预料的,神婆将这两样东西先后倒进了种有玫瑰花的罐子里面,玫瑰花苗又开始疯狂生长,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绽放出了一朵纯白的玫瑰花。那朵玫瑰花白的不染纤尘,每一片花瓣都沾染着生命的气息,绽放的肆意又张扬。
神婆从另外一个罐子里面取出一把红色的剪刀,将白色玫瑰花往下十厘米处剪了下来,玫瑰花就像是这植株用尽生命凝结出的唯一果实,取下果实后,罐子中剩下的根茎枝叶只用不到一秒钟就泛黄枯萎了。
“孩子,过来。”
神婆拿着那支玫瑰花转身,浑浊的眼睛看着沈柯,干瘪的嘴唇第一次扯出了一个笑容,脸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看着有些惊悚。
沈柯来到神婆面前,保持了一个能够随时后退的身位。
“孩子,你拿着这朵玫瑰花,在天亮之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松手。”
沈柯将玫瑰花稳稳的攥在手里,回了一个笑容。听神婆这语气,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按照神婆的指示乖巧的站在门边,心里已经准备好看到狂风大作,鬼哭狼嚎,同事哭丧着脸凑一窝的场景了。
事实上是,他们四个人就在这间逼仄的小屋子呆了将近二十分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个电影的时长很短,仅仅只有五十分钟,理论上来说电影来说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等结束他们就可以离开电影了。
沈柯又看了一眼神婆,对方满是褶子的脸从严肃变成了惊疑不定,似乎对现在的情况也有些懵。
沈柯这时心中跳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村子最大的威胁应该就是白桃桃一家,蓝拾去的时候杀了两只鬼,那长发女鬼的形象比较符合白桃桃妈妈,而那血脸也很有可能就是白桃桃的爸爸,那白桃桃去哪了?]
仔细回想,白桃桃除了电影开头的那一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