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当想起接
()到沈柯坠楼的那个电话时,心中就会涌上无限惶恐。
沈柯被里里外外围着嘘寒问暖,又投喂了不少东西,除了卿星这个大哥,其他的人,他都还记得。
他能感受到,这些人是真心关心着他。
病房吵吵闹闹了快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卿星说他需要安静,才把一个个人请了出去。
卿星给他拨了最后一个砂糖橘,看着坐在床上乖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似乎的少年,平时冷峻的脸也柔和下来,“不要有心理负担,想不起来大哥也会养你一辈子。”
沈柯嗯了一声,将砂糖橘塞入口中,眼睛微弯,“很甜。”
晚上,沈柯没睡着,他暂时无法判断这一切是真是假,如果白杵柳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明天是否又会失去记忆呢?
不睡觉显然是不现实的,他可以一天不睡,那么两天呢?三天呢?他干脆给自己录了一段视频,以此告诉明天的自己。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他配合着吃了药,脑中的思绪转动,他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白医生上了一台手术,今天换了护士长查房,对方问的是同样的问题,沈柯回答的很顺畅。
护士长意外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上少年清澈的笑脸,心一软,夸了一句,“真棒。”
在那之后,沈柯为了快点能出医院,配合的进行康复训练,他的病情没有加重,虽然一些东西还是记不起来,但已经不影响了。
白杵柳批准了他出院,临走时说了句恭喜。
沈柯也不是什么都没调查,他调查了医院,也去看了推他下楼的虫子,对方的确叫卫斯,和虫子长得一模一样,患有一定的精神疾病。但这不是他脱罪的理由,他还是以杀人未遂被特别关押了起来。
卫斯和游戏中的虫子差太大了,他们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气质截然相反。虫子身上的那种病态和毁灭欲是常人不可及的,这种割裂感,将他们完全区分开了。
仔细想想,星月和卿星、初六和白杵柳,他们之间的对比虽然没有如此强烈,但也十分明显。他们和游戏中的镜像,是完全不一样个体。
他想按照在游戏副本的思维去揣度,但一直没有头绪,这就像、或者说就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世界。
或许就像白医生说的那样,这只是他作为植物人期间一个漫长的梦。
他被接回了家,一家人为他举办了一场欢迎会,每一个人都格外开心。
卿星给他披了一件外套,带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花一草,都和他的家一样,甚至绘画室还有那幅要送到画展,但还未画完的作品。
他以前学的东西很多,包括各种乐器,绘画,摄影……有些他精通,有些只是兴趣爱好。
卿星不会这种,也经营着一家上市企业,每天要忙的东西很多,但他会坐下来,什么都不干,静静地听沈柯弹琴或者看他画画。
沈柯刚康复不久,手上有点使不上劲,他刚拿起的画笔掉在地上,给那幅未完
成的画作点上了一层金色。
他还未弯腰,卿星已经替他拾起笔,眼中有些担忧:“慢慢来,时间还很长。”
沈柯将笔放回原位,直接用手指一抹,将那层金色化作了流星。
他对生活,一向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