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两行冰冷让文茵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转了身,擦去了眼角的泪光。
文茵收拾好,也没去搭腔颜美淑。
颜美淑倒是不见外,冷笑了声后大咧咧的坐在了文茵的身边。
“整个将军府里上上下下都说你薄情,老五死了,你一丁点儿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如今这哭了,是哭自己年纪轻轻就没丈夫?还是哭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了个打仗的?”
颜美淑口中的老五就是宋程昱,她的相公。
文茵撇开眼,依旧冷冷淡淡的,也没说话。
颜美淑因着自己男人去了战场,将军府里只剩些许女眷,闲来无事而过来打发打发时间。
她看文茵不舒服很久了。
宋程昱娶她那天,她就记下了这个高傲清冷的丞相之女。
明明是二嫁女,非让宋程昱用一嫁的礼成亲。
明明是高攀了宋程昱,却处处没给宋程昱好脸色。
他们成亲三年,文茵在宋家基本就闷在自己的院子里,连公婆的安都不曾请。
三年来被催了多少次要孩子,给宋程昱传宗接代,文茵从不听劝。
要平常别家,女子若是这番,男子早就三妻四妾了。
可就是宋家家法严苛,不许男子另娶,更不许男子休了结发之妻。
直至宋程昱死了,膝下都没个孩子。
老五这一脉就是断在了文茵的手上。
颜美淑越想越是愤懑,向来不喜欢动嘴皮子仗的人,此时此刻也憋不住了。
“公婆说了,你要是不想在宋家待着随时可以回娘家,宋家家法严苛,但你们丞相府可是开放的,别说你二嫁了,就是三嫁四嫁,我估摸着都成。”
“只是不知道哪家男子愿意纳一个三嫁的做正房,也就老五愚笨会要一个二手玩意儿……”
文茵被嘲讽,脸面上保持着冷静。
这种话语她也不是没听过,但自己从未想着解释。
从宋程昱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想好了守寡一辈子。
不是为宋程昱守寡。
而是为自己守寡。
谁说女人就只能靠着男人活着。
眼见三年守孝期已满,她打算离开将军府,或者干脆离开这京城,寻一处僻静之地孤老此生。
但这些话,她犯不着和颜美淑说,自己也犯不着和一个孕妇动气。
再说,这个孕妇曾上过战场,她的丈夫和儿子此时此刻也都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他们都为国为民立下过汗马功劳。
被他们说两句,实在不碍事。
文茵起了身,没回应任何的话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