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身穿大红色吉服,头戴凤冠,***在铜镜前。
我终于要成为皇后了。
为了这一天,我付出所有,甚至还在地府走了一遭。
尽管镜子里显现的是苏墨影那张淡雅出尘的脸,但是没关系,从今往后,我就是她。
苏墨影说得不错,做皇后的确是我的执念。
我和她不同。
她是相府嫡女,母亲是安国公千金,身份贵重。
她容貌清雅秀丽,身姿清颐,眉眼间更显名门望族才培养出的温文尔雅与矜贵傲气。
她还幼承庭训,精于诗词歌赋,是这上京城最名副其实的世家贵女之首。
现在想来,也难怪宋谢连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她。
在她面前,我的所有璀璨光华都会黯然失色。
似乎有些东西,生来就是刻在骨子里的高低贵贱。
比如嫡庶,比如尊卑。
而我除了一副皮囊外,别的都上不得台面。
我是苏丞相和妓子一夜风流后所生。
苏夫人不许我娘进府,只将人打发到乡下老宅。
说是打发,其实就是自生自灭。
苏夫人不想我娘生下孩子,是以老宅里一个仆人都没有,洗衣做饭都要我娘自己动手。
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花魁,一夕沦落为沧桑憔悴的妇人。
那双弹拨琵琶的纤纤玉手,浸泡在冰凉的水中。
不到一个月,几乎长满了冻疮,奇痒难耐,破皮流脓。
寒冬腊月,她还要大着肚子去很远的地方打水。
有次她脚下湿滑,直接摔到在地。
鲜血自下身流出,要不是路过的大娘发现,兴许一尸两命。
娘给我取名月依,她叫月娘,月依是希望我们能相依为命。
只是那日后,她因生产伤了底子,又没有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在我十二岁那年咽下最后一口气。
临终前,她紧盯着我的眼,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曾松开。
「苏月依,你给我听着!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你一定要回到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