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时气话,皇后英明,臣知罪。”
“朕问你付钱了吗?还有你儿子,他人呢?”
萧绰一抬头,他儿子抬眉瞅了一眼,吓得不敢再望,可刚才誓杀韩家的气焰,看得萧绰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买东西不付钱,还要抢,啧啧,这衣服的料子真漂亮,哦,听说你逛窑子也不付钱,还说‘大辽的窑子你随便进’,有没有这回事?”
萧绰一俯身,跟他一起的几个贵亲吓得大气不敢喘,忽的一个咳嗽几声,满面涨得通红。
萧绰笑道:“当初朕跟燕王说,皇亲国戚若犯法,跟庶民同论,燕王说还是要宽容些,尤其是军功卓着的,现在按大辽刑法论,你等明抢还杀了人,请问朕是按大辽律法办事呢,还是按燕王的意思办事?”
顿时哭声一片,“皇后饶命啊!皇后娘娘,臣等知错了,臣等有罪,请皇后娘娘开恩呐!”
二十七岁的皇后嘟了嘟嘴,微笑道:“喂,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按谁的意思办?”
那个皇叔满眼通红,心里痛恨韩家父子,口里却哆嗦着,“燕王英明,韩家人忠心耿耿,还请陛下和皇后宽恕燕王无心之罪。”
萧绰鼓着嘴巴,看着众人尽皆俯首为韩匡嗣求情,她就摇摇头,“当然!大败而归,致使三军损失惨重,罪不可饶!经陛下允恩,其罪如下。”
眼珠子转了转,萧绰笑道:“皇叔,要不劳烦您老前去南京传旨?”
说罢,萧绰就将写好的圣旨递给了皇叔,命他火速前往。
“老臣愿为皇后分忧,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哦不,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之内,隆声谢恩,听得萧绰叉着腰皱了眉头,“朕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想起大败南朝的韩德让已有多年没见,萧绰坐在位上,一时愣住了,“朕……都成朕了。”
苦笑一声,她就自言自语道:“朕都生了三子三女,你却至今未婚,你守住了誓言,朕却违逆了誓言,朕对不起你,朕……”
两滴晶莹泪一落,朦胧中,大侍官就说皇帝醒了。
“燕王韩匡嗣接旨!”
南京大小官员,一众将军全都俯身于后。
“尔违众谋,深入敌境,罪一;号令不肃,行伍不整,罪二;弃我师旅,挺身鼠窜,罪三;侦候失机,守御弗备,罪四;捐弃旗鼓,损威辱国,罪五!”
“停!”
耶律休哥站起来道:“不公!大大的不公!怎么全是大王的错!臣等不服!”
诸将齐齐喊出,“末将不服!末将不服!”
声震城垣,听得那位皇叔,脸色大变,“诸位,还没宣完呢!”
耶律休哥回身道:“大王为大辽守边十年,怎能为此一战而如此错怪大王!我等不服,要见陛下!”
皇叔蒙了,“耶律贤侄,这可是皇后定的。”
“胡说八道!皇后……”
韩匡嗣抬手阻止,韩德让也看了一眼耶律休哥,却见皇叔陪笑道:“还没完呢,大家不要激动!皇后只是定罪,没说要,要处罚,哦,我等都为王爷请罪,皇后也就宽容了王爷。”
“真的?”
耶律休哥近前耳语道:“陛下怎么说?”
皇叔突然扶起韩匡嗣,“哎呀!燕王快快随我回京,皇后说要见您,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