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你个球球!”
甄雷益捶得胡文直咳嗽。
胡文又笑道:“听我说完嘛!正是在下钦佩无比的宰相吕蒙正公所题!当年他高中进士,何等的意气风发,来到东京四海楼,大笔一挥,三个颜楷,气势皇皇!连皇帝陛下都赞叹不已!如今这三个字已经挂在四海楼二十年了。可惜,吕公去年就被皇帝罢相了,如今东京政事堂押班之人,却是另一位吕公,也是在下钦佩之人。”
他说得澎湃激昂,众兄弟却不屑一听。
一兄弟笑道:“跟俺们有个蛋关系啊!俺只想进去赶快赚钱,俺爹俺娘还等着俺回家娶媳妇呢!”
大家哈哈乐起来,甄雷益就拍着胡文道:“小时候读书,先生就看中你一个,可你现在却跟俺们混在一起,你这一肚子的墨水不白喝了嘛!”
胡文傻笑道:“跟兄弟们一起闯荡江湖,潇洒,自由,快活着呢!”
他边说边瞅着纯金镶边的‘四海楼’匾额,两边竟挂着手掌大的佩玉,清晰地刻着秦篆“四海一家”。
一个兄弟毫不客气地揭露道:“被人打,也快活?你小子躲得那么远还被人打,你也快活?”
“这……”胡文憋得满脸通红,“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去!”
众人知他向来胆小怕事,酸秀才一个,就趁机奚落起他。
知道四海楼跟等闲帮关系非比寻常,玉生子心里还在徘徊,可身子已在门前,他只盼着能顺利做活,有个安乐窝就好了。
甄雷益问道:“怎么样兄弟们?咱们这就进去?”
一个兄弟还是激动难抑,道:“哈哈,上了四海楼,天下人都是我的顾客,亲娘哩,那得赚多少钱呐,死在里头我都愿意啊。”
甄雷益也压不住豪情,大喝一声,“走!”
胡文边走边感叹,“连契丹皇帝都欢迎欧阳先生,嘿!不知道咱们会不会见到他啊。”
四海楼的信字楼第五层,皆是各地分店掌柜专门会客之地,也是四海楼仁义礼智信五大掌柜的议事场所。
饮罢一盏茶,门主已经听完宋州四海楼大掌柜欧阳称平的汇报,原来他刚从草原回来,路过东京就直奔了这里。
门主叹息一句,“冯拯怕是要下手了,但愿皇帝……”
门主眉间一蹙,看着盏里的甘露,形成了阴阳鱼的形状,看了眼欧阳称平,道:“唯愿吕相不要帮他,踹他一脚才好。”
欧阳称平抬头略思,又点了点头,“门主英明。”